以下是 中医古籍 肘后备急方 序 介绍了:
医学有方书,这是自古以来的传统。自古以来撰写方书的人,不下数十百家,他们留下的方剂几乎无法用数字计算,篇帙浩繁广博。如果没有良医指导,普通人该如何选择适用的方剂呢?更何况在穷乡僻壤之地,人们生了病却找不到医生,即便有药方也缺乏药材,这样的情况下,不遭遇夭折的人实在太少了。
丹阳人葛稚川(葛洪),深入考证古今医家的学说,验证那些方剂,挑选出简明扼要、药材容易获取的,针灸的分寸也容易理解的,必定能将垂危之人从死亡边缘挽救回来的内容,写成了《肘后备急方》。这本书让生病的人得到后,即便没有韩伯休(汉代卖药高士,此处代指良医)在身边,家里也能自备药物;即便没有封君达(汉代名医,此处代指良医)相助,普通人也能自行医病,它作为急救方书确实很合适。
华阳人陶弘景说:“葛洪的这部著作,对世人的益处实在太多,但推行时间久了,难免会有谬误。” 于是他撰写《百一方》,在《肘后备急方》的基础上进行疏解,纠正其中的错误,补充缺失的内容,附上药物炮制、服用方法等各种法则,细节完备详尽。他还将病症区别为内症、外症和其他杂症三类,让读者不用费力查找,打开书卷就能找到对应病症,作为急救方书就更加适用了。
葛洪与陶弘景两位先生,世人都知道他们是有道之士,学问上无所不通,医术上无所不精,但他们仍然耗费多年才完成这些著作。因为每一个方剂、每一段论述,都是经过验证后才记录下来的,并非仅仅选取简易的内容而已。如果人们能每家都备上一部这样的方书,遇到病症时找到对应的方剂,而方剂必定是经过临床验证的。这就如同走进卞和的店铺,拿出的全是美玉;进入伯乐的马厩,看到的无一不是骏马,怎么能因为获取容易就轻视它们呢?
葛洪在自序中说:“人们若能对这些方剂生起信任,就可以避免意外夭折。”
从中可以看出他的心意。自从时局发生大变故后,这些方书几乎湮没失传,偶尔有留存的,有人就把它当作珍宝秘藏起来,这难道是创制方书的本意吗?
连帅乌侯(官职名,乌为姓氏)早年多病,在为官和治学之余,一直留心医药知识。之前他担任河南北道按察使时,从平乡的郭氏那里得到了这部方书。郭氏的岳父是从汴京的宫廷中获得的,在战乱动荡之际,他将方书视若性命,从未轻易给人看,直到如今才让它重见天日,这大概是天意吧。乌侯下令将方书刻版印刷,催促尽快完成,唯恐生病的人太晚见到这些方剂。
其实,方书的显扬或隐没,关系着人们的生死与祸福。它在恰当的时机出现,而乌侯如此急切地推广它,正是出于对百姓的怜悯之心。有了这种怜悯之心,就会产生爱护百姓的政策。那么乌侯对百姓的仁爱,难道仅仅体现在这部方书的推广上吗?方书的问世,正是他仁心的体现啊!他因此命我为方书作序,我特意写下它的始末,来告知那些还不了解此事的人。
至元丙子年九月,稷亭段成巳题。
《肘后备急方·序二》
(又名《肘后卒救方》,陶隐居又称其为《百一方》)抱朴子丹阳人葛稚川说:我已遍览古代典籍,在著书立说的闲暇之余,同时综合研究医术方术,曾查阅张仲景、华佗、刘戴的秘要以及《金匮》《绿秩》《黄素方》等,将近千卷医书。但忧虑这些医书内容混杂繁琐,需要时难以快速查找,因此我周游华夏九州之中,收集奇特的医方,搜求遗散的医术,筛选汇编。为了使种类区分明确,按缓急、难易、简繁分类,共写成百卷,取名为《玉函》。
然而若非财力雄厚之人,难以全部抄写;后来又见到周、甘、唐、阮诸家各自撰写的急救方书,这些书既不能详尽涵盖各种病症,又多用珍贵药材,岂是贫困人家或乡野居民能立刻置办的?此外,书中教人使用针灸,若不是深入研习医方、素来熟知明堂经穴流注理论的人,连自身营卫气血的运行位置都不清楚,又怎能用针灸来治病呢?这就如同让野鸭大雁去搏击,让牛羊去撕咬一样,与不懂医术却强行施针没有区别,即便有良方,仍难免因误用而加重病情。
如今我采选其中精要,编为《肘后救卒》三卷,大多使用容易获得的药物,即便不得已需要购买的,也都是低价药材,草木金石之类随处可见。书中兼用艾灸之法,只说明艾灸的分寸,不标注具体孔穴名称。普通人阅读后,能明白如何使用,所需药物或许不出院墙之内,转眼即可备齐。
如果能相信这些药方,或许可以免除意外的灾祸!世人向来以远为贵、以近为贱,推崇古代、非议当今,恐怕见到此方,若没有黄帝、仓公、医和、扁鹊、俞跗那样的医术眼光,就不会采用,这怎能勉强呢?
《肘后备急方·华阳隐居《补阙肘后百一方》序 》
太岁庚辰年,隐居(陶弘景)说:
我隐居在幽僻的山岭,至今将近十年。虽常积德行善,大多只是一时的举措,若要将医方传给后代,没有比撰写医书更合适的了。我见葛洪的《肘后救卒方》,完全能申述一隅的医学思考。
世人最大的忧患,莫过于疾病,患病而不医治,就像救火却不用水。如今宫廷附近,药师容易寻得;城外之地,已似难以遇到。何况穷村荒野、遥远水滨,其间枉死的人,怎能说尽?方术之书虽多,却徒然繁琐,真正能拯救世人的极少,想要翻阅时,又常被繁杂内容迷惑。葛洪这部著作,实在大有裨益,但仍有缺漏,于是我再次采集补充,共得一百零一首方剂,用朱笔标注区分,编成《肘后百一方》,对于杂病的单方治疗,大致周备了。
从前应璩作《百一诗》,用以规诫言行;如今我撰写此书,意在护卫自身健康。况且《佛经》说,人以四大(地、水、火、风)构成身体,一大失调就会生一百零一种病,因此无论贤达还是百姓,都应抄写研究此书。我另外撰写《效验方》五卷,详细论述各种病症,只是根据药物变通用法,但这些方剂多需贵重药材,并非穷乡居所可备,若为富贵人家,也应研习省察。葛洪的序说,他的方书适用于贫家野居,但实际不止于此。如今的士大夫们,若常居闲适,尚可翻阅方书;若到外地任职、奉命远行,或在宫门当值、昼夜隔绝,或紧急从军、城防森严,忽然遭遇疾病,只能束手无策,何不如从囊中取出此书,让平庸之人也能成医?因此我详备论证症候,使内容清晰易懂,一阅纲目,就不致出错。
考索葛洪旧方,至今已二百余年,流传于民间,依此治愈疾病的案例极多。我如今重新归纳精要,希望能传至千年,难道只是为了护卫自身?旧方原本有八十六首,检视发现:其中四肢与犬病无需另立标题;喉舌之症,病位相近;“入冢御气” 之类,不必专立名目;“杂治” 一条,本属诸病部类,强行区分反失体例。如今整合为七十九首,对原文内容并未删减,又添加二十二首 —— 有的因葛洪某一医案扩展成篇,有的补其遗漏、按文撰写,具体如下录。
原方详悉却未按病类排列,竟将 “劳复” 列于 “伤寒” 前,“霍乱” 置于 “耳目” 之后,“阴易” 之症竟出自 “杂治”。且标题与篇名多不相符,急救时难以查找。如今我重新编排次序,希望条理清晰。其中 “解散脚弱、虚劳、渴痢、发背、呕血” 多为富贵者之疾,“伤寒” 的症候最难分辨,都需通过脉象诊断,岂是普通人能深究的?今所载方剂,皆明确可用,只需按法施治,勿违逆原则。痈疽、金疮形态多变,若非备全方剂,难以根治。妇女与小儿之病,难治之方不少,此处也载其纲要。
所有这些方剂,都撮取了医理枢要:或为名医遗训,或为世代传良,或为博闻验证,或为自用有效,因此各题 “秘要” 之说,以避文繁。用药有传统法则,不必事事诠释,今统一制定规范:
凡服药未说明 “先食” 者,皆在饭前服用;需饭后服者,另作说明。
凡汤药注明 “三服、再服” 者,要斟酌药味浓淡,或疏或密,使药力接续。
毒性泻药需空腹服用,补泻之间可进粥。
散剂一日三次,应在早、中、晚服用;四五次者,按一日时分均分。
凡服用丸散未注明用何汤水送服者,依本方惯例;若另说用酒、水,则可通用三种饮品。
“分等” 指丸散剂按病情轻重调整剂量,铢两多少不定,三种或五种药物皆均分分量。
“丸散若干分两” 指诸药配比的多少,非固定剂量,例如日服三方寸匕,病愈即止,约需三五两药。
“末之” 指按法捣筛;“口父 咀” 指细切药物。
汤药煮取三升分三服者,皆绞去药渣后酌量服用。
方中 “矢” 指兽屎,“溺” 指尿,“牡鼠” 即雄鼠,“干” 写作 “干”。
“钱匕” 指用大钱满抄;“半钱匕” 即一钱抄取半边,皆用五铢钱;“方寸匕” 用一寸见方的药匙抄取;“刀圭” 约如两大豆量。
药物炮制法:
半夏需汤洗五六次去滑;附子、乌头需炮制去皮,生用者另作说明;
矾石需熬至汁尽;花椒需炒至出味;麦门冬去心;
丸散用胶需炙烤;巴豆去心皮后熬制,生用者另注;
杏仁去尖皮后熬制,生用者说明;葶苈子皆需熬制;
皂荚去皮核;藜芦、枳壳、甘草皆炙烤;大枣、栀子擘破;
巴豆、桃仁、杏仁等需另研成膏后和药;兽角需研成碎屑;麻黄去节;
汤药中用芒硝、阿胶、饴糖时,需先绞去药渣,纳入汤中微煮至溶;红雪、朴硝等依此入药;
麻黄去节后先煮三五沸,掠去浮沫再入其他药。
以上诸法,已载于我所撰《本草》上卷。今得《肘后百一方》者未必见过《本草》,故再疏解方中用药法则。
此事若不留意药术,难以尽知,又怎能避免谬误?病症虽有千种,大致分三类:
一为脏腑经络因邪致病,
二为四肢九窍内外交病,
三为外物横来伤害。
今按类区分,上卷为内疾,中卷为外发,下卷为他犯,皆为让世人在急救时能快速查阅。
《肘后备急方·鹿鸣山续古序》
观察古代方剂中药物的分量与艾灸穴位的分寸不统一的情况,大概是因为古今人体型大小不同,脏腑血脉的位置也有差异。请根据实际情况酌情考量药物分量,古代医书的序言已说明,可按所服剂量的多少来调配 —— 或许将古代一分折算为现代一两,或把二铢当作一两,用盏来对应升的容量即可。
比如中卷末尾的紫丸方,方中代赭石、赤石脂各用一两,巴豆四十粒,杏仁五十枚,小儿服用量仅一麻子大小,百日婴儿服一小豆量就已足够。若按比例将一两换算为二铢四累,巴豆用四粒,杏仁用五枚,就可治疗十多个小儿,这便是此类例子。艾灸的分寸,可取患者左右手中指中节的长度作为标准。
至于使用具有毒性(如野狼、猛虎般猛烈)的药物,乃是为了急救性命。若遇到药物毒性发作紧急的情况,可掘地作小坑,注满清水,充分搅动后待其稍澄清,饮用此水即可解毒,这就是所谓的 “地浆”。我特意将这一方法附在方剂标题之后加以说明。
《肘后备急方·《附广肘后方》序》
往昔伊尹著《汤液论》,周公设立医师官职,都是为了拯救百姓疾苦,使他们能够保全生命、终享天年。由此可见,古代贤臣爱戴君主并推及百姓,并非仅让生者顺遂而已。若见人患病,坐视其危困痛苦而无法救治,也是心中所不忍的。
仰思我朝承受天命,统一四海,君主以仁德覆盖天下:减轻赋税、减少徭役,简化法律、省减刑罚,免除积欠债务,怀柔远邦异族,专以仁德养育百姓。因此臣下在下方奉行君命,也无不是以体恤国家、爱护百姓为初心。无论是中央政府与地方的宗公大臣,都协同辅佐,共固这无疆的天命基业,其用心在此时代更为深切。
如今百姓历经兵火,得见太平:边境安宁、盗贼平息,人们无需担忧死于战乱;刑罚清明、牢狱空虚,人们无需忧虑死于刑具;年谷丰登、蓄积富足,人们无需害怕死于荒野。此刻唯一可忧虑的,唯有百姓因疾病而夭亡,想要救助他们,岂可不依靠方书?然而世上流传的方书虽多,大多是宏编巨著,收录奇药众多,即便名医贵胄,或许也难以全部通晓并即刻备齐,何况普通百姓呢!
于是行省得到干统年间所刊刻的《肘后方》善本,即葛洪所说的 “皆单行径易,约而已验”(方剂简单直接、易于使用,简约而有效)。田间篱陌之间,转眼即可寻得药材,家中若有此方,可不用依赖医师。此书经陶隐居增补修订后更为完善,后又获得唐慎微的《证类本草》,其中所附方剂,皆为博采精取,切于救治,但卷帙尤为繁重,且方剂随药物编排,仓促间难以检索。于是摘录其中方剂,按类分例,附于《肘后方》各证候之下,命名为《附广肘后方》,下令监司进一步校对,并为之作序,刊印发行。
此方虽简要,却能应对众多病症;药材多易寻得,论疗效则影响深远。它将使家家户户自能医病,人人免于意外夭亡,从而广济百姓于仁寿之境,向上扩展国家博施爱物的仁德,这带来的益处岂是微小的补益!
皇统四年十月戊子
儒林郎、汴京国子监博士杨用道谨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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