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刚三昧(mèi)经
（白话文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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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是这样听闻的：某个时期，佛陀在王舍大城的耆阇崛山中，与一万位大比丘众在一起，这些比丘都已证得阿罗汉道果。

他们的名字如舍利弗、大目犍连、须菩提等，皆是这样证得阿罗汉果的大众。此外，还有两千位大菩萨也在场。

他们的名字如解脱菩萨、心王菩萨、无住菩萨等，就是这样的菩萨众。另有八万名长者也在此处，他们的名字如梵行长者、大梵行长者、树提长者等，便是这些长者。还有天龙、夜叉、乾闼婆、阿修罗、迦楼罗、紧那罗、摩睺罗伽，以及人、非人等，数量达六十万亿。此时，佛陀被这些尊贵的大众环绕，为众人宣说一部大乘经典，经名为《一味真实无相无生决定实际本觉利行》。如果有人听闻这部经典，甚至仅仅受持其中的一个四句偈，此人就相当于进入了佛的智慧境地，能够凭借善巧方便去教化众生，成为一切众生的大善知识。佛陀宣说完这部经后，结跏趺坐，随即进入金刚三昧，身心静止，不再有任何动作。这时，大众中有一位比丘，名叫阿伽陀，从座位上起身，双手合十，长跪在地，为了重新宣说经中的义理，说出偈颂：

金刚三昧经无相法品第二

这时，佛陀从金刚三昧中出定，开口说道：诸佛的智慧境地，能悟入真实的法相。因为这是具有决定性的境界，所以其中的方便法门与神通妙用，都以无相的方式利益众生。这一究竟觉悟的义理，难以理解、难以悟入，不是声闻、缘觉这二乘之人所能知晓和见到的，唯有佛与菩萨才能真正了知。对于可度化的众生，都宣说这一味的佛法真理。 这时，解脱菩萨从座位上起身，双手合十，长跪在地，向佛陀禀告说：“尊者！如果在佛陀灭度之后，正法时代过去，像法时代来临，在末法劫难之中，处于五浊恶世的众生，造作诸多恶业，在三界中轮回，没有出离之期。希望佛陀以慈悲之心，为后世众生宣说这一味的、决定真实的佛法，让那些众生都能同样获得解脱。”

佛陀说：“善男子！你能询问我出世的因缘，想要教化众生，使他们获得出世的果报，这是一件极为重大、不可思议的事情。出于大慈大悲之心，如果我不宣讲，就会陷入悭吝贪著。你们一心一意，仔细聆听，我为你们宣说。善男子！如果要教化众生，应达到在教化中不执着于有众生可化的念头，没有这种‘生’与‘化’的分别心，这样的教化才是最为广大的。要让众生都脱离对‘心’和‘我’的执着，因为一切‘心’与‘我’，本来就是空寂的。如果证得空心，心就不会产生虚妄的幻化。没有虚幻与造作，就能证得无生之境。无生之心，就在于不执着于造作。” 解脱菩萨又向佛陀禀告说：“尊者！众生的心性，本来就是空寂的，这空寂之心的本体没有形色之相。那么，如何修行才能证得这本来空寂的心呢？希望佛陀以慈悲之心为我宣讲。” 佛陀说：“菩萨！一切心相，本来就没有固定的根本。在这没有根本之处，空寂而无生起。如果心没有生起，就悟入了空寂之境。达到空寂的心地，就能证得心空。善男子！无相之心，没有‘心’与‘我’的分别，一切法相也是如此。”

解脱菩萨再向佛陀禀告说：“尊者！对于一切众生，如果有‘我’的执着，或者有‘心’的执着，应该用什么方法让他们觉悟，从而脱离这种束缚呢？” 佛陀说：“善男子！如果有执着于‘我’的众生，就让他们观修十二因缘。十二因缘，本源于因果，而因果的生起，源于心的造作。心尚且不存在，更何况有真实的身体呢？如果有执着于‘我’的，要让他们灭除‘有’的见解；如果执着于‘无我’的，要让他们灭除‘无’的见解。如果有‘心’生起的念头，要让他们灭除‘灭’的执着；如果有‘心’灭的念头，要让他们灭除‘生’的执着。灭除这些见解和执着，就能悟入真如实际。为什么呢？因为本来的‘生’并非实有生，本来的‘灭’并非实有灭，不生不灭，不灭不生，一切诸法也是如此。” 解脱菩萨又问：“尊者！如果有众生，见到法生起的时候，应该让他们灭除什么见解？见到法灭的时候，又该让他们灭除什么见解呢？” 佛陀说：“菩萨！如果有众生见到法生起，要让他们灭除‘无’的见解；见到法灭，要让他们灭除‘有’的见解。如果灭除这些见解，就能悟得佛法的真谛，悟入决定性的境界，从而知晓一切法决定无生。”

解脱菩萨接着问：“尊者！让众生安住于无生之境，这就是真正的无生吗？”

佛陀说：“安住于无生，其实还是有生。为什么呢？无所住、无生灭，才是真正的无生。菩萨如果执着于‘生’与‘无生’，就是以生灭之心去理解生灭，只有生灭的概念都灭除，本来的‘生’就不会生起。心常常保持空寂，空性无所住著。心无所住，才是无生。”

解脱菩萨又问：“尊者！心无所住，那还有什么可修学的呢？这算是有修学还是无修学呢？” 佛陀说：“菩萨！无生之心，没有出入的分别，它本就是如来藏，其本性寂静不动，既不是有修学，也不是无修学。没有‘有修学’和‘无修学’的分别，这就是无修学；并非没有修学的内容，这就是应当修学之处。”

解脱菩萨又问：“尊者！为什么说如来藏的本性寂静不动呢？” 佛陀说：“所谓如来藏，是因为生灭、思虑、认知等现象掩盖了其理体，使其理体不能显现，所以说如来藏本性寂静不动。” 解脱菩萨又问：“尊者！什么是生灭、思虑、认知的现象呢？” 佛陀说：“菩萨！如果认为有道理可以肯定或否定，就会产生各种念头，千思万虑，这就是生灭之相。菩萨如果能观照到本性之相，就会明白理体本自圆满具足，千思万虑并不能增益对道理的领悟，只是徒然造成内心的动乱，从而迷失本心。如果没有思虑，就没有生灭。如实知见，不生起虚妄，各种识心就会安宁寂静，心念的流动与执着不再产生，就能证得五法（名、相、分别、正智、如如）清净，这就是大乘佛法的境界。菩萨证入五法清净，心就不再虚妄。如果没有虚妄，就能悟入如来的自觉圣智境地。悟入智慧境地的人，善于知晓一切法从本以来就没有生起。知道本不生，就不会产生妄想。” 解脱菩萨又问：“尊者！没有妄想的人，应该没有止息的念头了吧？”

佛陀说：“菩萨！妄想本来就没有生起，也就没有妄想可止息。知晓心的本质是空无自性，也就没有一个实在的‘心’可以止息。没有分别，现识就不会生起，没有生起也就无可止息，这就是没有止息，但又不是绝对的没有止息。为什么呢？因为止息与不止息本无分别。”

解脱菩萨又问：“尊者！如果止息与不止息没有分别，那止息就是生起，什么才是无生呢？” 佛陀说：“菩萨！应当止息这种‘生’的执着，止息之后，也不执着于‘无止息’，也不执着于‘无住’。那么，什么是‘生’呢？” 解脱菩萨又问：“尊者！无生之心，有什么可取舍的？安住于什么法相呢？” 佛陀说：“无生之心，没有取舍，安住于‘不执着于心’，安住于‘不执着于法’。” 解脱菩萨又问：“尊者！什么是安住于‘不执着于心’，安住于‘不执着于法’呢？” 佛陀说：“不生起对心的执着，就是安住于‘不心’；不生起对法的执着，就是安住于‘不法’。善男子！不生起对心和法的执着，就没有了依止之处，不执着于各种造作行为，心就常常保持空寂，没有差异之相。就如同虚空，没有动摇与安住，没有生起与造作，没有彼此之分。证得空心，就如同拥有了能洞察本质的眼；证得法空，就如同拥有了无执的身，五阴（色、受、想、行、识）、六入（眼、耳、鼻、舌、身、意）也都归于空寂。善男子！修习空法的人，不依赖三界，不执着于戒律的相状，内心清净无念，不刻意收摄也不随意放纵，心性如同金刚一般坚固，不会破坏对佛、法、僧三宝的信仰。空心不动摇，就能具备六波罗蜜。”

解脱菩萨又问：“尊者！六波罗蜜都是有相的法门，有相的法门，能够让人超脱世间吗？”

佛陀说：“善男子！我所说的六波罗蜜，是无相无为的。为什么呢？如果一个人远离贪欲，内心常常清净，说话真实，善于运用方便法门，以利益他人为根本，这就是檀波罗蜜（布施波罗蜜）；志向与心念坚固，内心无所住著，清净没有染污，不执着于三界，这就是尸波罗蜜（持戒波罗蜜）；修习空观，断除烦恼结使，不依赖于各种存在的现象，使身、口、意三业寂静，不执着于身心，这就是羼提波罗蜜（忍辱波罗蜜）；远离名相和数量的分别，断除‘空’和‘有’的见解，深入体悟五阴皆空，这就是毗梨耶波罗蜜（精进波罗蜜）；同时远离对‘空’和‘寂静’的执着，不执着于各种‘空’的概念，心无所住，也不执着于‘大空’的观念，这就是禅波罗蜜（禅定波罗蜜）；心没有心相的执着，不执着于虚空之相，不生起各种造作行为，也不执着于证得寂灭，心没有出入的分别，本性常常平等，对于诸法的真如实际，都能明了其决定性，不依赖于各种修行阶位，也不执着于智慧之相，这就是般若波罗蜜（智慧波罗蜜）。善男子！这六波罗蜜，都能让人获得根本的利益，悟入决定性的境界，超然脱离世间，获得无碍的解脱。善男子！像这样的解脱法相，都是无相的修行，也没有解脱与不解脱的分别，这才叫做解脱。为什么呢？解脱的相状，没有相也没有造作，没有动摇也没有扰乱，是寂静的涅槃境界，而且也不执着于涅槃之相。” 解脱菩萨听闻这番话语后，内心极为欣喜，获得了从未有过的感悟，为了宣说其中义理，说出偈颂：

这时，大众听闻这些义理后，内心极为欣喜，得以脱离对 “心” 和 “我” 的执着，悟入空和无相的境界，心胸变得开阔豁达，都证得了决定性的见解，断除烦恼结使，漏尽解脱。 金刚三昧经无生行品第三 这时，心王菩萨听闻佛陀说法，知晓超脱三界之外的境界不可思议，从座位上起身，双手合十，用偈颂向佛陀发问：



这时，佛陀告诉心王菩萨：“善男子，无生法忍之法，其本质本就没有生起。一切行为造作看似无生，却并非是‘无生’的修行。若认为证得了无生忍，这其实就是虚妄的念头。” 心王菩萨说：“尊者，如果证得无生忍是虚妄的，那么无所得也无忍可证，这样应该就不是虚妄了吧？” 佛陀说：“并非如此。为什么呢？所谓无所得也无忍可证，这其实还是一种‘有所得’的观念。只要存在‘得’与‘忍’的概念，就意味着有‘生’的分别。一旦产生了‘得’的念头，认为存在某种可得之法，这些统统都是虚妄。”

心王菩萨又问：“尊者，那怎样的无忍无生之心，才不算是虚妄呢？” 佛陀回答：“无忍无生之心，没有具体的形态，就如同火的本性。火虽然存在于木柴之中，但它并没有固定的存在之处，因为其本性不固定。‘火’只是一个名称、一个字，火的本性实际上是不可得的。为了解释其中的道理，我们才假托一个名字，可这个名字所指代的实体其实是不可得的。心的相状也是如此，找不到它具体的存在之处。若能明白心的本质是这样的，就领悟了无生之心。 善男子，心的本性与相状，又如同阿摩勒果。它既不是自己生出来的，也不是从他物而生，不是自他共生，也不是无因无缘而生，但也并非完全没有生起的现象。为什么呢？因为它是随着因缘的变化而生灭。因缘聚合时，它看似生起，但这并非真实的生；因缘消散时，它看似灭去，却也并非真实的灭。它隐现之间没有固定的相状，其根本之理是寂灭的，存在于无形无相之处，找不到它安住的地方，因为其本性就是如此。

这种决定性，既不是单一的，也不是与他物完全相异的；既不是断灭的，也不是恒常不变的；既不进入某处，也不从此处出去；既没有生起，也没有灭去。它远离了有、无、亦有亦无、非有非无这四种错误的言论，言语无法真正描述它。无生的心性也是这样，怎么能说有生或不生、有忍或无忍呢？如果有人说心有所得、有所安住，或者认为心是可见的，这样的人就无法证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。般若是能让人在漫长的生死长夜中明了心性的智慧，若能知晓心性是如此，其本性也是如此，没有生起，也没有造作。”

心王菩萨说：“尊者，如果心本来就如同这样，没有生起，行为造作也无生，一切行为都没有生起，生起与行为都不存在，那不就是无生行（无生的修行）了吗？” 佛陀说：“善男子，你这是用‘无生’的概念去求证无生行，其实不对。”

心王菩萨说：“不是这样吗？为什么呢？因为无生行的本性与相状，是空寂的，没有可见、可闻、可得、可失，没有言语表述，没有认知分别，没有相状可执，没有什么可获取，也没有什么可舍弃，怎么能去求证呢？如果非要去求证，就会产生争论。没有争论，不执着于论辩，才是无生行。” 佛陀说：“你已经领悟到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的真谛了。” 心王菩萨说：“尊者，我并没有证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。为什么呢？因为在菩提的本性中，没有得与失，没有觉悟与迷惑，没有认知分别之相。在没有分别的状态中，就是清净的本性。这种本性没有杂染，无法用言语表述，既不是有，也不是无；既不是可知，也不是不可知。一切佛法修行也是如此。为什么呢？因为一切佛法修行，都没有固定的存在之处，其本性就是如此。本来就没有所谓的得与不得，又怎么能说证得了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呢？”

佛陀说：“正是如此，正是如此，就像你所说的，一切心念的活动，都超不出无相、体寂、无生的范畴，各种识也是这样。为什么呢？眼根与外境接触产生的眼识，都是空寂的，识本身也是空寂的，没有动与不动的分别。内心没有苦受、乐受、不苦不乐受这三种感受，三种感受都归于寂灭。耳鼻舌身意根，以及意识、末那识、阿梨耶识也是如此，都没有生起。 如果产生了追求寂灭的心，或者产生了追求无生的心，这都是有生起的行为，不是无生行。菩萨如果内心生起三种感受、三种行为、三种戒律的执着，当这些都寂灭后，生起执着的心不再生起，心就常处于寂灭状态，没有功用的造作，不执着于寂灭的相状，也不停留在没有证悟的状态。在一切可安住之处都无所住，总持无相之理，那么三种感受、三种行为、三种戒律就都寂灭了，达到清净无住的境界。不刻意进入三昧，也不执着于坐禅的形式，这就是无生无行。”

心王菩萨说：“禅定能够收摄躁动的心，平定各种虚幻杂乱的念头，为什么说不执着于禅定呢？” 佛陀说：“菩萨如果执着于禅定的形式，这就是‘动’念。心不动不执着于禅定的形式，才是无生禅。禅的本性没有生起，要脱离有生灭的禅定相状；禅的本性无所住，要脱离安住于禅定而产生的‘动’念。如果能知晓禅的本性没有动与静的分别，就能证得无生，获得无生般若，且不执着于任何地方，心也不会动摇。凭借这样的智慧，就能证得无生般若波罗蜜。” 心王菩萨说：“尊者，无生般若在一切处都无所住，在一切处都不执着。不离开心而存在，但又没有固定的安住之处；没有一个固定的地方可以安住此心，也没有一个固定的心可以安住；心没有生起与安住，像这样安住的心，就是无生安住。尊者，心无生安住的境界不可思议，在这不可思议的境界中，可不可以用言语表述呢？” 佛陀说：“正是如此，正是如此。” 心王菩萨听闻这番言论后，感叹从未听闻过如此高深的佛法，于是说出偈颂：



这时，大众听闻这些言论后，都证得了无生的境界，领悟了无生般若的智慧。

金刚三昧经本觉利品第四

这时，无住菩萨听闻佛陀所说的 “一味真实” 的佛法，觉得不可思议，从远处赶来，来到如来座前，专心致志、认真聆听，进入内心清净无染的状态，身心都不再躁动。 这时，佛陀问无住菩萨：“你从哪里来，如今又到哪里去？” 无住菩萨回答：“尊者，我从‘无本’之处来，如今又到‘无本’之处去。” 佛陀说：“你本来就没有所谓的来处，如今也没有真正的去处。你已经悟得了根本的利益，这是不可思议的境界，你真是一位大菩萨。” 无住菩萨随即大放光明，光芒遍照千个世界，并说出偈颂：



这时，无住菩萨向佛陀禀告：“尊者，用什么佛法来转变众生的一切情识，让他们悟入庵摩罗识（清净识）呢？” 佛陀说：“诸佛如来常常以‘一觉’之智来转变众生的各种识，引导他们悟入庵摩罗识。为什么呢？因为一切众生本具的觉性，就像用这‘一觉’去觉悟众生，让众生都能证得本有的觉性，明白情识的本质是空寂无生的。为什么呢？因为众生的本性是固定不变的，本来就没有动摇生灭。” 无住菩萨说：“眼识、耳识等八识，都是因外境而生起，怎么能说没有动摇生灭呢？”

佛陀说：“一切外境本就是空的，一切识也本就是空的。既然是空的，就没有能生起缘的本性，又怎么会因外境而生起识呢？” 无住菩萨说：“如果一切外境都是空的，为什么还会有‘见’（看见、认知）呢？”

佛陀说：“‘见’这种认知本身就是虚妄的。为什么呢？因为一切万物，没有生起也没有固定的相状，本来没有名字，一切都是空寂的。一切法的相状是如此，一切众生的身体也是如此。身体都不是真实存在的，又怎么会有真实的‘见’呢？”

无住菩萨说：“一切外境是空的，一切身体是空的，一切识是空的，那么‘觉’也应该是空的吧？” 佛陀说：“这‘一觉’之智，不被毁坏，因为它的本性是固定不变的，既不是空，也不是非空，没有绝对的空与不空之分。” 无住菩萨说：“那么外境也是这样，既不是空相，也不是非空相。” 佛陀说：“正是如此。外境的本性也是固定的，这种固定的本性根源，没有具体的存在之处。” 无住菩萨说：“‘觉’也是这样，没有具体的存在之处。” 佛陀说：“正是如此。因为‘觉’没有固定的存在之处，所以是清净的，清净到甚至没有‘觉’的概念。事物没有固定的存在之处，所以是清净的，清净到没有具体的色相。”

无住菩萨说：“心、眼、识也是如此，不可思议。”

佛陀说：“心、眼、识确实也是如此，不可思议。为什么呢？色相没有固定的存在之处，所以是清净的，没有固定的名称；它不进入内心，因为内心也是空寂的。眼根没有固定的存在之处，所以是清净的，没有真实的‘见’；它也不向外执着于外境。心没有固定的存在之处，所以是清净的，没有起止；没有生起的地方。识没有固定的存在之处，所以是清净的，没有动摇；没有能缘与所缘的分别。它们的本性都是空寂的，本性中没有所谓的‘觉’，如果认为有‘觉’，那就是一种执着的‘觉’。善男子，若能明白‘觉知’本身也是无‘觉’的，各种识就会悟入正确的境地。为什么呢？因为证得金刚般坚固的智慧境地，解脱了各种烦恼，断除了迷惑，就能进入无住的境地，没有出入的分别，心也没有固定的安住之处，处于决定性的境地。这一境地清净如同琉璃，本性常常平等如同大地，‘觉’能如智慧的日光般精妙观察，利益众生如同降下大法雨。悟入这种智慧的人，就进入了佛的智慧境地。进入智慧境地的人，各种识都不再生起。” 无住菩萨说：“如来所说的‘一觉’的圣力，以及四弘誓愿的智慧境地，就是一切众生本有的根本觉性带来的利益。为什么呢？因为一切众生就在此身之中，本来就具备这些，圆满具足。” 佛陀说：“正是如此。为什么呢？因为一切众生本来就没有烦恼漏失，具备各种善的根本。如今只是被欲望所困扰，还没有降伏烦恼。”

无住菩萨说：“如果有众生还没有悟得本有的利益，仍然在追求、执着于外境，怎样才能降伏这些难以调伏的烦恼呢？”

佛陀说：“无论是执着于外境的聚集，还是单独的行为，无论是分别心，还是染污的念头，只要能让心神回归，安住在空寂的境地，就能降伏这些难以调伏的烦恼，解脱魔王的束缚，超然自在地安住，让识阴（五阴之一）进入涅槃的境界。”

无住菩萨说：“心若得到涅槃，独一无伴，常住涅槃之中，就应当解脱了吧？”

佛陀说：“如果认为常住涅槃，这其实也是一种涅槃的束缚。为什么呢？涅槃与本有的觉性利益是一体的，觉性的根本就是涅槃，涅槃与觉性的本质没有差别。觉性没有生起，涅槃也没有生起；觉性没有灭去，涅槃也没有灭去。因为涅槃与觉性的根本没有差异，所以没有一个实在的涅槃可以证得，也没有一个实在的证得涅槃的行为。怎么能说有一个固定的安住之处呢？善男子，觉悟的人不会执着于涅槃。为什么呢？因为觉性本来就没有生起，远离了众生的烦恼垢染；觉性本来也没有寂灭，远离了对涅槃的执着之‘动’。安住于这样的心境，心就无所住，没有出入的分别，从而悟入庵摩罗识。” 无住菩萨说：“庵摩罗识，看起来是有一个可进入的地方，既然有地方可入，就意味着有所得，这不是一种‘得法’吗？”

佛陀说：“并非如此。就好比一个迷失心智的孩子，手里拿着金钱，却不知道自己有，在十方世界流浪了五十年，生活贫穷困苦，一直四处求索来养活自己，却始终无法满足生活所需。他的父亲看到儿子这样，就对他说：‘你手里拿着金钱，为什么不拿来用呢？用它可以满足你所有的需求。’儿子醒悟之后，知道自己有金钱，心中非常欢喜，觉得自己得到了金钱。父亲对他说：‘孩子，你不要高兴，你所得到的金钱本就是你的东西，你并非真正有所得，有什么可高兴的呢？’善男子，庵摩罗识也是如此，它本来就没有出离之相，所以也不存在真正的进入。过去因为迷惑，并非没有庵摩罗识；如今觉悟了，也并非是进入了庵摩罗识。”

无住菩萨说：“那位父亲知道儿子迷失心智，为什么还要让他在五十年里，在十方世界游历，饱受贫穷困苦，才告诉他真相呢？”

佛陀说：“这里说的五十年，就好比心念一动，就如同在十方世界游历。四处追寻、执着计较，这就是‘远行遍计’。” 无住菩萨说：“为什么说一念心动呢？” 佛陀说：“一念心动时，五阴（色、受、想、行、识）都会随之生起。在五阴生起的过程中，包含了五十种恶念。”

无住菩萨说：“心念一动，就如同在十方世界游历、执着计较，一念心生就具备五十种恶念，怎样才能让众生不生起这一念呢？” 佛陀说：“让众生安定心神，安坐在如同金刚般坚固的境地，静心正念，不生起杂念。心常常保持安泰平和，就不会生起这一念。”

无住菩萨说：“不可思议啊！不起觉知之念，内心安泰平和，这就是本有的觉性利益。这种利益不会动摇，常在却又不是实有的‘在’，没有绝对的‘不在’，也没有‘不觉’。知晓‘觉知’本身也是无‘觉’的，这就是本有的利益、本有的觉性。觉悟的人，内心清净，没有染污执着，不改变、不动摇，因为其本性就是如此，真是不可思议。” 佛陀说：“正是如此。” 无住菩萨听闻这番话语后，获得了前所未有的感悟，于是说出偈颂：



这时，大众听闻这番话语，都证得了本有的觉性利益与般若波罗蜜智慧。

金刚三昧经入实际品第五

于是，如来这样说道：“诸位菩萨，若要深入运用本有的觉性利益去度化众生，即便时运不佳，也应当像在正法宣说之时那样，宣说佛法的利益。不能只说顺耳或不顺耳的话，也不能偏执于相同或差异，而应契合佛法真谛如实宣说，引导众生的情识与智慧，流入一切种智的大海。不要让众生如同舀取虚空之风般徒劳无获，而要让他们都能得到如同一味滋养的神圣乳汁。无论是世间还是出世间，安住还是不安住，在五空之中出入都不应有执着取舍。为什么呢？因为诸法的空相，其本性既非实有，也非绝对虚无；不是没有，也不是实有；没有固定不变的性质，不执着于有或无，也不是简单的有或无，即便是凡夫与圣人的智慧，也难以彻底测度其中深义。诸位菩萨如果能知晓这样的利益，就能证得菩提。”

这时，大众中有一位菩萨，名叫大力，从座位上起身，上前禀告佛陀：“尊者，如佛陀所说，在五空之中出入不应该有执着取舍，那么什么是五空，又为何不执着取舍呢？” 佛陀说：“菩萨，所谓五空，即三有是空（欲有、色有、无色有皆为空），六道之影是空，法相是空，名相是空，心识义是空。菩萨对于这样的空，不应执着于空的概念，因为空并没有固定的相状。既然是无相之法，又有什么可执着取舍的呢？若能悟入无所取著的境地，就能悟入三空。”

大力菩萨问：“什么是三空呢？” 佛陀答：“三空，即空相也是空，对空的认知（空空）也是空，所认为空的事物（所空）同样是空。像这样的空，不执着于三种相状，并非否定真实。这难以用言语表述，不可思议。” 大力菩萨说：“既然并非否定真实，那就应该是存在某种对应的实有。”

佛陀说：“无不会执着于无，有也不会执着于有；不是没有，也不是实有；这并非实有的法，也不意味着就等同于无；并非虚无的相状，也不意味着就等同于有。不能仅用有或无来诠释佛法的真理，菩萨，名、义、相都不可思议。为什么呢？没有固定名称的‘名’，并非不存在名；没有固定意义的‘义’，并非不存在义。” 大力菩萨说：“如此说来，名、义、真实之相，就如同如来的真如之相。如来的真如之相，不执着于‘如’的概念，也没有固定的‘如’之相，因为相没有固定的‘如’，但又并非不是如来的真如。众生的心相，其相也如同如来的真如；众生的心，本不应有分别之境。”

佛陀说：“正是如此。众生的心，实际上并没有分别之境。为什么呢？因为心的本性本自清净，真理没有染污。只是因为被染污的尘垢遮蔽，才有所谓的三界。三界之心，被称为分别之境。但这个境界是虚妄的，由心幻化而生。如果心没有虚妄，就不存在分别之境。”

大力菩萨说：“如果心处于清净状态，各种外境就不会生起。当此心清净时，应该就没有三界了吧？”

佛陀说：“正是如此。菩萨，心不会生起外境，外境也不会生起心。为什么呢？因为所见到的各种外境，只是所见的心所幻化。如果心不产生虚幻造作，就没有所见的外境。菩萨内心不执着于有众生之相，三性（遍计所执性、依他起性、圆成实性）空寂，就不会有自我与他众的分别，乃至对于‘二入’（理入、行入），也不会生起执着之心。若能获得这样的利益，就不再受三界束缚。” 大力菩萨问：“为什么说二入不生起于心，心本来不生，又怎么会有‘入’呢？”

佛陀说：“二入，一是理入，二是行入。理入，就是深信众生与真如本性没有差异，既非完全相同，也非完全相异，只是被客尘烦恼所遮蔽。真如本性不来不去，修行者应凝心专注观照，仔细审视佛性，明白佛性非有非无，没有自我与他人的分别，凡夫与圣人本质不二。以如金刚般坚固的心地，坚定不移，寂静无为，不产生分别，这就叫做理入。行入，就是心不偏倚动摇，不随外境流转改变，在一切处，静心正念而无所求，如同大地不为风所动摇。舍弃对自我和心的执着，救度众生，不执着于生灭之相，不执着于取舍。菩萨的心没有出入的分别，这种没有出入分别的心，虽名为‘入’，实则是因为没有真正的出入。菩萨如此悟入佛法，法相并非空无，而这并非空无的法，也不会虚废无用。为什么呢？因为这并非虚无的法，具足一切功德，它不是心识，也不是影像，其本性自然清净。” 大力菩萨问：“为什么说它不是心识、不是影像，且本性自然清净呢？”

佛陀说：“这如同空性之法，不是心识所能涵盖，也不是心识所能驱使。此法没有空的相状，没有色的相状，也不为心所独有，它是不相应法（既非心所法，也非色法，不与心、色相应）。它并非心的无为状态，而是相应于真如之法，它不是所显现的影像，无法用言语显示，没有固定的自性，没有差别之相，没有固定的名、相、义。为什么呢？因为义没有固定的实相，这没有实相的法，也不存在固定的‘无实相’，没有‘无实相’，也不是‘有实相’。为什么呢？根本之理的法，既不是‘理’的固定概念，也不是‘根’的固定概念，它远离一切争论，没有可见的相状。菩萨，这样的清净之法，不是由‘生’所生起，也不是由‘灭’所灭除。”

大力菩萨说：“真是不可思议！这样的法相，既不是聚合而成，也不是单独生成；不受羁绊束缚，不聚不散；不生不灭，也没有来、去、住的相状，实在不可思议。” 佛陀说：“正是如此，不可思议。这不可思议的心，其本质也是如此。为什么呢？因为‘如’与心没有差异，心本就如同真如。众生的佛性，既非完全相同，也非完全相异；众生的本性，本就没有生灭。生灭的特性，其本性本就是涅槃；本性与相状本就如同真如，因为真如没有动摇。一切法相，由因缘而生却没有真实的生起，其生起之相的本性如同真如，真如没有动摇。因缘和合的本性与相状，其相状本就是空无的，因缘相互依存皆为空，没有真实的因缘生起。一切因缘之法，只是迷惑的心产生的虚妄见解，其显现本就没有真实的生起，因为因缘本就是空无的。心如同法理，自体空无，如同那虚空之王，本没有固定的住处。凡夫的心，因虚妄分别而产生见解，真如之相，本就不存在实有或虚无，所谓有或无的相状，只是心识的虚妄分别。菩萨对于这样的心法，知晓其并非没有自体，但自体又并非实有，不是实有也不是虚无。菩萨不执着于虚无之相，这不是言语所能表述清楚的。为什么呢？因为真如之法，虚空旷远没有相状，不是声闻、缘觉二乘所能理解的。如同虚空的境界，其内外都难以测度，只有通过六种修行阶位的人，才能真正知晓。”

大力菩萨问：“什么是六种修行阶位呢？希望佛陀为我解说。”

佛陀说：“第一是十信行（信心、念心、精进心、慧心、定心、不退心、回向心、护法心、戒心、愿心），第二是十住行（初发心住、治地住、修行住、生贵住、方便具足住、正心住、不退住、童真住、法王子住、灌顶住），第三是十行行（欢喜行、饶益行、无瞋恨行、无尽行、离痴乱行、善现行、无著行、尊重行、善法行、真实行），第四是十回向行（救护一切众生离众生相回向、不坏回向、等一切佛回向、至一切处回向、无尽功德藏回向、随顺平等善根回向、随顺等观一切众生回向、真如相回向、无缚解脱回向、法界无量回向），第五是十地行（欢喜地、离垢地、发光地、焰慧地、难胜地、现前地、远行地、不动地、善慧地、法云地），第六是等觉行。通过这样修行的人，才能知晓其中的道理。”

大力菩萨说：“实际的觉性利益没有出入之分，那么什么样的心才能悟入实际呢？” 佛陀说：“实际之法，没有边际；没有边际的心，就能悟入实际。” 大力菩萨说：“没有边际的心智，其智慧没有边际；没有边际的心，能获得自在；自在的智慧，就能悟入实际。像那些凡夫，心性怯弱的众生，他们的心常常躁动不安，用什么方法来调御，才能让他们获得坚定的心，悟入实际呢？”

佛陀说：“菩萨，那些心躁动不安的人，是因为内心和外境的驱使，随着这些驱使不断流转，一点一滴积累如同汇成大海，大风掀起波浪，如同大龙受到惊骇。因为这种惊骇之心，所以心常常躁动不安。菩萨应让这些众生存守三解脱，守持一心如如之境，进入如来禅定。因为禅定的缘故，心就不再躁动。”

大力菩萨问：“什么是存守三解脱、守持一心如如之境，进入如来禅定呢？”

佛陀说：“存三者，就是存守三解脱（虚空解脱、金刚解脱、般若解脱）；守一者，就是守持一心如如之境；入如来禅者，就是以理观照，使心清净如如。若能悟入这样的心地，就能悟入实际。” 大力菩萨问：“三解脱之法具体是什么？理观三昧又从什么法悟入呢？” 佛陀说：“三解脱，即虚空解脱、金刚解脱、般若解脱。理观，就是心如同法理般清净，没有可执着的心念。” 大力菩萨问：“如何存守运用，又如何观照呢？”

佛陀说：“心与事不二，这就叫做存守运用；内在修行与外在行为，出入一致，不执着于一种相状，心没有得失之念，无论处于何种境地，清净之心自然流露，这就叫做观照。菩萨，这样的人，不执着于二相（有相、无相），虽然没有出家，却也不执着于居家生活；虽然没有穿着法衣，也没有完全受持波罗提木叉戒律，不参加布萨（说戒忏悔），却能以自心的无为自在，获得圣果。不执着于声闻、缘觉二乘之法，而进入菩萨道，最终将圆满佛地，成就菩提。” 大力菩萨说：“不可思议！这样的人，既非出家又非不出家。为什么呢？因为他们已进入涅槃之境，披着如来的法衣，坐在菩提座上。这样的人，就连沙门都应该恭敬供养。” 佛陀说：“正是如此。为什么呢？因为进入涅槃之境，心已超越三界；披着如来的法衣，已悟入法空之境；坐在菩提座上，已登上正觉之地。这样的人，心超越了自我与他人的分别，更何况沙门，又怎么会不恭敬供养呢？” 大力菩萨说：“像那‘一地’（菩萨初地）以及‘空海’（深广的空性境界），二乘之人是无法见到的吧？” 佛陀说：“正是如此。那些二乘之人，执着于三昧之乐，获得三昧之身，对于‘空海’与‘一地’的境界，就如同醉酒之人昏醉不醒，即便经过数劫也难以觉悟。只有当‘酒意’消除，才能醒悟并修行，最终成就佛身。像这样的人，即便从阐提（极恶不信佛法者）开始，只要进入六种修行阶位，在修行过程中，一念清净之心生起，就能明白佛法真谛。凭借如金刚般的智慧之力，达到不退转（阿鞞跋致）的境界，度脱众生，慈悲之心无穷无尽。”

大力菩萨说：“这样的人应该不需要持戒，对于沙门也不应敬仰吧？”

佛陀说：“之所以说持戒，是因为众生有不善与轻慢之心，如同大海波浪起伏。而对于那些心地清净的人，八识（眼识、耳识、鼻识、舌识、身识、意识、末那识、阿赖耶识）之海澄澈，九识（庵摩罗识，即清净识）之流纯净，不为外境之风所动摇，内心不起波浪。戒的本性如同空性，执着于持戒反而是迷惑颠倒。像这样的人，六根（眼、耳、鼻、舌、身、意）、七识（前七识）不生起各种烦恼聚集，灭尽定（佛教禅定的一种）也不离三身佛（法身佛、报身佛、应身佛），从而发起菩提心。在无有相状的境界中，顺心自然悟入，深深敬仰佛、法、僧三宝，不失威仪，对于沙门并非没有恭敬之心。菩萨，这样的人，不执着于世间动摇或不动摇之法，悟入三空之境，灭除三界的执着之心。”

大力菩萨说：“这样的人，在果德圆满之佛、如来藏之佛、形像之佛等佛前，发起菩提心，受持三聚戒（摄律仪戒、摄善法戒、饶益有情戒），不执着于相状，灭除三界之心，不停留于寂灭之地，不舍弃众生，进入难以调伏的境地，真是不可思议。”

这时，舍利弗从座位上起身，上前说出偈颂：



这时，佛陀告诉舍利弗：“真是不可思议！你在未来将成就菩提道果，无量众生将因你超脱生死苦海。” 这时，大众都领悟了菩提之道，一些修行尚未高深的大众悟入五空之境 。

金刚三昧经真性空品第六

这时，舍利弗对佛陀说：“尊者，修习菩萨道，不执着于名相，对于三聚净戒也不拘泥于外在仪轨，那么应该如何摄受众生并为他们说法呢？希望佛陀以慈悲之心为我宣说。” 佛陀说：“善男子，你仔细听好，我为你讲解。善男子，善法与不善法，都是由心幻化而生。一切境界，都是由意识分别、言语表述而产生。若能将心念集中于一处，那么众多因缘就会断灭。为什么呢？善男子，一旦心念的根本不生起，身、口、意三业的作用就无从施展。安住于真如之理，六道轮回的门径就会关闭。若能顺应四缘，三聚净戒就能圆满具足。” 舍利弗问：“什么是顺应四缘、圆满具足三戒呢？”

佛陀答：“四缘，第一是凭借抉择灭除烦恼的力量，摄取因缘，受持摄律仪戒（止恶防非的戒律）；第二是依靠本有的觉性利益与清净根性的力量，聚集因缘，受持摄善法戒（勤修一切善法）；第三是依靠本有的智慧与大悲的力量，摄取因缘，受持摄众生戒（利益一切众生）；第四是依靠‘一觉’通达智慧的因缘，顺应真如而安住。这就是四缘。善男子，这四大因缘之力，不执着于事物的表象，并非没有功用。它们相互关联，若脱离其中一个，就难以求得整体。善男子，如此一个法门，能贯通统摄六种修行阶位，这就是佛的菩提智慧，如同大海般深广。” 舍利弗说：“不执着于事物表象，又并非没有功用，这样的法是真正的空性，具备常、乐、我、净四德，超越了人我与法我，达到大般涅槃的境界。心不被束缚，这是强大的观照之力。在这种观照觉悟之中，应该具足三十七道品的法义吧？”

佛陀说：“正是如此，具足三十七道品法义。为什么呢？四念处、四正勤、四如意足、五根、五力、七觉分、八正道等，虽然名称众多，但意义归一，既非完全相同，也非完全相异。因为只是名称和数字的区别，这些名称与数字所代表的法本身是不可得的。这不可得之法，意义唯一且难以用文字表述。没有文字相状的义理，是真实的空性。空性的义理，如同真如，恒常不变。真如之理，包含一切法。善男子，安住于真如之理，就能超越欲、色、无色三重大海般的生死苦海。”

舍利弗说：“一切万法，都通过言语文字来表述。但言语文字的相状，并非法的真实义理。真实的义理，无法用言语议论。如今如来为何又要说法呢？” 佛陀说：“我说法，是因为你们众生处于生死之中，为了让你们理解，才说这不可言说的法。我所说的，是蕴含义理的话语，而非执着于文字本身。众生所说的，往往是注重文字而忽略义理。只说不具义理的话，都如同空无。空无的言语，无法表达真实义理。不说义理的言语，都是虚妄之言。而符合义理的言语，看似空却并非空，看似实却并非实，远离有与无这两种相状，也不执着于中间状态。这‘不中之法’，远离生、住、灭三种相状，没有固定的存在之处。如同真如那样言说，真如没有实有，也没有虚无，没有‘无’的概念，也没有‘有’的概念，没有‘有’与‘无’的分别。真如不在‘有’与‘无’之中，言说也并非执着于言说本身，不执着于真如的概念。真如没有固定的‘有’，也并非没有对真如的言说。” 舍利弗问：“一切众生，从阐提（极恶不信佛法者）之心，要经过哪些阶位，才能证得如来的真实法相呢？”

佛陀说：“从阐提之心，到如来的真实法相，要经历五个阶位。第一是信位，深信自身之中，真如种子被虚妄遮蔽，于是舍弃虚妄之心，使清净心洁白无瑕，知晓一切境界都是由意识分别、言语表述而产生。第二是思位，思维观察一切境界，明白都是意识言语的分别，这些分别随意识随意显现。所见到的境界并非本识的真实状态，从而知晓本识既不是法，也不是义，既不是所取的对象，也不是能取的主体。第三是修位，常常发起修行，发起与修行同时进行，先用智慧引导，排除各种障碍与困难，脱离烦恼的覆盖与缠绕。第四是行位，脱离各种修行阶位的执着，心无取舍，根性极其清净敏锐，心如金刚般不动摇，明了决定的实性，达到大般涅槃的境界，此时唯有性空最为广大。第五是舍位，不执着于性空，正智自然流露，大悲如同真如之相，而这相又不执着于真如的概念，达到无上正等正觉。此时心虚空无住，不执着于证得某种境界，心没有边际，也没有固定的存在之处，这就达到了如来的境界。善男子，这五个阶位与‘一觉’之智，都是从本有的觉性利益悟入。如果要教化众生，也要从他们的本有之处引导。”

舍利弗问：“如何从本有之处引导呢？”

佛陀说：“本来就没有固定的根本，也没有固定的处所。从空寂之境悟入真实，发起菩提心，最终圆满成就圣道。为什么呢？善男子，就如同用手去抓虚空，无所谓得到或得不到。” 舍利弗说：“如尊者所说，在事物产生之前，以本有的觉性利益去体悟，心念就会寂灭。这寂灭状态如同真如，能总持一切功德，包罗万象，圆融无二，不可思议。应当知晓，这就是摩诃般若波罗蜜，是大神咒，是大明咒，是无上咒，是无等等咒。”

佛陀说：“正是如此，正是如此。真如空性，如同空性智慧之火，能烧灭各种烦恼结使。平等无二，达到等觉菩萨的三地境界，成就妙觉菩萨的三身。在九识之中，光明皎洁、清净明了，没有任何虚幻的影像。善男子，这法不是因也不是缘，智慧自然起用；不是动也不是静，因为其体性本空；义理既不是有也不是无，因为空相本身也是空。善男子，如果要教化众生，就让他们观悟这些义理。悟入这些义理，就是见到如来。”



舍利弗说：“如来的义理观照，不停留于各种流转的境界，应该是脱离四禅（初禅、二禅、三禅、四禅）而超越有顶（非想非非想处天，为三界最高处）吧？” 佛陀说：“正是如此。为什么呢？一切法都有名相数字，四禅也是如此。如果见到如来，如来的心自在无碍，常处于灭尽定的境界，不出也不入，因为内外平等。善男子，像那些普通的禅观，都是执着于‘想’而达到的空定，这与真如之禅不同。为什么呢？以真如观照真如，实际上没有观照的对象。真如之相以及各种相状，都已寂灭。这寂灭就是真如的义理。像那些执着于‘想’的禅定，是躁动不安的，并非真正的禅定。为什么呢？禅的本性远离一切躁动，不被染污，也没有能染污的对象，不是法也不是影像，远离一切分别，这是因为本有的觉性利益与义理。善男子，这样的观照与定境，才叫做禅。”

舍利弗说：“不可思议！如来常以如实之理教化众生。这些真实义理，文字繁多、意义广博，只有根性锐利的众生才能修行，根性愚钝的众生很难理解。有什么方便法门能让那些钝根众生悟入这些真谛呢？” 佛陀说：“让那些钝根众生受持一个四句偈，就能悟入实谛。一切佛法，都包含在这一个四句偈中。” 舍利弗问：“什么是四句偈呢？希望佛陀为我解说。” 于是，佛陀说出偈颂：



这时，大众听闻此偈颂，都非常欢喜，都证得了灭除生灭之相的境界，生起般若性空的智慧大海。

金刚三昧经如来藏品第七

这时，梵行长者从原本的境界中起身，对佛陀说：“尊者，‘生’的意义不会灭除，‘灭’的意义也不会生起。这样的真如义理就是佛的菩提智慧。菩提的本性没有分别，而这无分别的智慧却能产生无穷的分别。无穷的相状，唯有通过分别的灭除才能显现。这样的义理与相状不可思议，在这不可思议之中才没有分别。尊者，一切法的名相数量无量无边，无边的法相都归于唯一真实的义理本性，只安住于这一本性。这其中的道理是怎样的呢？”

佛陀说：“长者，我所说的诸法不可思议，是为了引导迷惑的众生，采用的方便法门。一切法相都归于唯一真实的义理与智慧。为什么这么说呢？譬如一个集市开了四个大门，这四个门都通向同一个集市。就像百姓可以从任意一个门进入集市一样，各种佛法的义理也是如此。” 梵行长者说：“如果佛法是这样，我安住于一味的真实义理，应该就能总摄一切佛法义理吧？”

佛陀说：“正是如此，正是如此。为什么呢？这一味的真实义理就像大海，一切河流没有不汇入其中的。长者，一切佛法义理就如同众多河流，虽然名称和数量不同，但本质如同水一样没有差异。如果安住于大海，就能包含所有河流；安住于一味的真实义理，就能总摄一切佛法义理。”

梵行长者说：“诸法皆是一味，那为什么声闻、缘觉、菩萨三乘的修行之道，智慧却有所不同呢？” 佛陀说：“长者，譬如长江、黄河、淮河、大海，因为大小不同、深浅各异、名称文字有别。水在江中就叫江水，在淮河就叫淮水，在河中就叫河水，但它们在大海中，都统称为海水。佛法也是如此，当都安住于真如时，就都叫做佛道。长者，安住于一佛道，就能通达三种修行。”

梵行长者问：“什么是三种修行呢？”

佛陀说：“第一是随事取行，第二是随识取行，第三是随如取行。长者，这三种修行能总摄所有法门，一切法门都可以通过这里悟入。悟入这种修行的人，不会生起空的相状执着。这样悟入的人，可以说是悟入了如来藏。悟入如来藏的人，看似有悟入，实则没有真正的悟入。”

梵行长者说：“不可思议！悟入如来藏，就像禾苗成熟结出果实，没有固定的进入之处。凭借本有的根性与力量，获得利益并回归根本，证得真如实际，这样的智慧有多少呢？” 佛陀说：“这样的智慧无穷无尽，简略来说，有四种智慧。哪四种呢？第一是定智，即随顺真如；第二是不定智，即运用方便法门破除众生的烦恼；第三是涅槃智，即消除众生如闪电般短暂而迷惑的见解，觉悟究竟；第四是究竟智，即悟入真实，圆满具足佛道。长者，这四大智慧的作用，是过去诸佛所说，如同巨大的桥梁、渡口。如果要教化众生，就应当运用这些智慧。长者，运用这些大智慧，还有三件重要的事。第一是对于空三昧、无相三昧、无作三昧，在内心与外境都不相互干扰；第二是对于四大、五阴、十八界等大义理，要随顺道谛，抉择灭除烦恼；第三是在真如智慧与禅定中，以大悲心利益众生。做到这三件事，就能成就菩提。不践行这些，就无法流入那四种智慧的大海，还会被大魔有机可乘。长者，你们大众，直至成佛，都应当常常修习，不要有片刻遗失。”

梵行长者问：“什么是三三昧呢？” 佛陀说：“三三昧，就是空三昧、无相三昧、无作三昧。” 梵行长者又问：“什么是对于大义理的抉择呢？”

佛陀说：“大，指的是地、水、火、风四大；义，指的是五阴、十八界等；科，指的是本识。这就是对于大义理的抉择。”

梵行长者说：“不可思议！这样的智慧之事，既能自利又能利他，超越三界，不执着于涅槃，进入菩萨道。这样的法相是生灭之法，因为有分别的缘故。如果脱离分别，法应该就不会灭除。” 这时，如来为了宣说此义理，说出偈颂：



这时，梵行长者听闻此偈颂，心中非常喜悦，为了宣说其中义理，也说出偈颂：



这时，如来又说：“诸位善男子，你们仔细听好，我为你们宣说‘常法’。善男子，这‘常法’既不是通常认为的常法，也无法用言语表述，不是文字所能表达，不是真谛也不是解脱，不是虚无也不是某种境界。它远离一切虚妄和断灭的边际，这法也不是无常，远离一切常与断的见解。明了识的本质是恒常的，这识的恒常就是寂灭，而寂灭本身也是寂灭。善男子，知晓法的寂灭本质，就不会执着于‘寂灭’的心念。心常常处于寂灭状态，证得寂灭的人，心中常常以真如智慧观照，知晓各种名相色法，都是痴心的产物。痴心产生分别，分别出各种法，实际上并没有其他事物超出名相色法。知晓法的本质如此，就不会执着于言语文字。心心念念都在义理上，不分别‘我’的概念。知晓‘我’只是假名，就能证得寂灭。如果证得寂灭，就能证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。”

这时，梵行长者听闻这番话语，说出偈颂：



这时，大众听闻这些义理，都获得了正确的修行方法，悟入如来的如来藏境界。

金刚三昧经总持品第八

这时，地藏菩萨从大众中起身，来到佛前，双手合十，长跪在地，对佛陀说：“尊者，我观察大众心中还有疑惑尚未解决。如今如来想要为大家消除疑惑，我现在代表大众，就这些疑惑向您提问，希望佛陀慈悲，垂怜听许。” 佛陀说：“大菩萨，你能如此救度众生，这种大悲悯心不可思议。你尽管广泛提问，我为你解答。”

地藏菩萨问：“一切诸法为什么不是因缘而生呢？” 这时，如来为了宣说此义理，说出偈颂：



地藏菩萨又说：“如果法没有生起，那为什么又说‘法从心生’呢？” 于是，佛陀说出偈颂：



地藏菩萨接着说：“如果法是这样，那法就不依赖其他条件了。不依赖条件的法，应该是自然形成的吧？” 于是，佛陀又说出偈颂：

地藏菩萨又说：“一切诸法的相状，本就是涅槃。涅槃以及空的相状也是如此，没有这些法，这些法应该如同真如。” 佛陀说：“没有这样的法，这些法就是真如。” 地藏菩萨说：“不可思议！这样的真如之相，既不是与他物共同存在，也不是单独存在。无论是意识的执着还是业力的执着，都是空寂的。空寂的心与法，都不可执着，也应该归于寂灭。” 于是，佛陀说出偈颂：



地藏菩萨又说：“这法不是三谛（真谛、俗谛、中谛），色法与心法都归于灭尽。当这法本就灭尽的时候，这法应该就是灭尽的状态吧？” 于是，佛陀说出偈颂：



这时，地藏菩萨说：“一切诸法没有生起也没有灭尽，那为何它们不是完全一样的呢？” 于是，佛陀说出偈颂：



这时，地藏菩萨又说：“一切诸法的相状，既不停留于‘有’和‘无’这两岸，也不停留于中间状态，心识也是如此。那为什么各种境界是从心识中产生的呢？如果说识能够产生境界，那么这个识本身也应该有产生它的因。为什么没有生灭的识，却能产生有生灭的境界呢？” 于是，佛陀又说出偈颂：



这时，地藏菩萨说：“法相就是如此，内外皆空。境界与智慧这两者，本来就是寂灭的。如来所说的实相，真正的空性之法，就不是因缘聚合而成的。” 佛陀说：“正是如此。如实之法，没有形色，无所安住，不是所聚合的对象，也不是能聚合的主体，没有固定的义理概念，也没有大小之分。这是本有的觉性利益之法，是深厚功德的聚集。” 地藏菩萨说：“不可思议啊！在这不可思议的境界中，眼、耳、鼻、舌、身、意、末那识这七识和色、声、香、味、触、法这六尘都不生起，阿赖耶识和六根也归于寂灭，九种识的相状空无。说有‘空’，其实没有实在的‘空’；说没有‘空’，却又有空的概念。正如尊者所说，法和义都是空的。悟入空性而不执着于修行的相状，却又不丢失应有的业行。没有自我和我所拥有的概念，能知与所知、自身与所见的执着，内心和外境带来的烦恼，都归于寂静，所以愿求也止息了。像这样以理观照，达到智慧、禅定与真如合一的境界。尊者常常说，真实的空法，就如同良药一般。” 佛陀说：“正是如此。为什么呢？因为法的本性是空的，空性没有生起，心也常常没有生起；空性没有灭尽，心也常常没有灭尽；空性无所安住，心也无所安住；空性是无为的，心也是无为的。空没有出入，远离各种得失，五蕴、十八界等也都不存在。心如果不执着，也是这样的状态。菩萨，我所说的空法，是为了破除对‘有’的执着。”

地藏菩萨说：“尊者，知晓‘有’并非真实存在，就如同阳焰幻化成的水；知晓真实并非虚无，就如同火的本性虽看不见却能生起作用。能这样观照的人，才具有智慧。” 佛陀说：“正是如此。为什么呢？因为这样的人以真如智慧观照，观照到一切都归于寂灭。对于‘相’与‘无相’，都以空的观念去理解，通过修习空性，不丢失见佛的机缘。因为能见佛，所以不随顺欲流、有流、无明流这三种流转。在大乘佛法中，空解脱、无相解脱、无作解脱这三解脱道是一体且没有固定性的。因为没有固定性所以是空，因为空所以没有相状，因为没有相状所以没有造作，因为没有造作所以没有贪求，因为没有贪求所以没有愿求。因为知晓业力的缘故，所以必须净化自心。因为心清净了，所以能够见佛。因为能见佛，所以应当往生净土。菩萨对于这样的深奥佛法，要勤修三种教化，使智慧与禅定圆满成就，这样就能超越三界。”

地藏菩萨说：“如来所说的无生无灭，就是无常。灭是生灭的灭，当生灭灭尽后，寂灭就是常。因为常所以不会断灭，这种不断灭的法，远离三界。对于不动与动的法，对于有为法，都要像避开火坑一样远离。那么依靠什么法来自我呵责，从而悟入那唯一的法门呢？” 佛陀说：“菩萨，要从三件大事来呵责自己的心，从三种真谛来修行。”

地藏菩萨问：“什么是用来呵责自己心的三件大事？什么是用来修行的三种真谛呢？”

佛陀说：“三件大事，第一是因，第二是果，第三是识。这三件事，从根本上就是空无的，并非真实的自我。为什么要对这些产生爱染执着呢？观照这三件事，就会明白自己是被它们束缚，在苦海中漂流。因此要常常以这些道理自我呵责。三种真谛，第一是菩提之道，这是平等的真谛，不是不平等的真谛；第二是获得大觉正智的真谛，不是邪智的真谛；第三是智慧与禅定没有差异的修行悟入真谛，不是杂乱修行的悟入真谛。依据这三种真谛来修行佛道，这样的人在佛法中，没有不能获得正觉的。获得正觉智慧后，就能广施极大的慈悲，使自己和他人都获得利益，最终成就佛的菩提果位。” 地藏菩萨说：“尊者，这样的法，就没有因缘了。如果没有因缘之法，因就不会生起。那不动之法如何悟入如来的境界呢？”

这时，如来为了宣说此义理，说出偈颂：

这时，地藏菩萨听闻佛陀所说，内心畅快。此时大众都没有疑惑了。地藏菩萨知道大众的心意后，说出偈颂：



这时，如来告诉大众：“这位菩萨真是不可思议，常常以大慈悲心拔除众生的痛苦。如果有众生受持这部经典，称念这位菩萨的名号，就不会堕入恶道，一切障碍与苦难都会消除。如果有众生没有其他杂念，专心念诵这部经典并如法修行，这时，菩萨常常会化作化身来为他说法，永远守护此人，一刻也不离开，让此人快速证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。你们这些菩萨，如果要教化众生，都要让他们修习这部大乘究竟了义的经典。”

这时，阿难从座位上起身，上前禀告佛陀：“如来所说的大乘佛法，是福报的聚集，能够断除烦恼结使，无生的觉性利益不可思议。这样的经典，叫什么名字？受持这部经典能获得多少福报？希望佛陀慈悲为我宣说。”

佛陀说：“善男子，这部经典的名字不可思议，它受到过去诸佛的护念，能让人悟入如来的一切智慧大海。如果有众生受持这部经典，那么对于其他一切经典就没有别的希求了。这部经典总持一切佛法，包含了诸多经典的要义，是所有经法的根本。这部经典的名字，叫做《摄大乘经》，又叫《金刚三昧经》，还叫《无量义宗》。如果有人受持这部经典，就相当于受持了百千诸佛的功德。就如同虚空没有边际，不可思议。我所嘱托的，就是这部经典。”

阿难问：“什么样的心行、什么样的人，能够受持这部经典呢？”

佛陀说：“善男子，受持这部经典的人，内心没有得失的分别，常常修行清净的梵行。对于争论是非的戏论，常常乐于静心对待。进入村落，心也常常安住于禅定。即便居家生活，也不执着于欲有、色有、无色有这三界。这样的人在现世，有五种福报：第一是受到众人尊敬；第二是身体不会意外夭折；第三是能够巧妙辩答邪论；第四是乐于度化众生；第五是能够悟入圣道。这样的人可以受持这部经典。” 阿难问：“像这样的人，度化众生，会得到供养吗？”

佛陀说：“这样的人，能够成为众生的大福田，常常践行大智慧，权巧方便与真实义理一同演说，是四依僧（依法不依人、依义不依语、依智不依识、依了义经不依不了义经）。对于各种供养，乃至奉献头目髓脑，他都可以接受，更何况是衣食供养，怎么会得不到呢？善男子，这

样的人，是你修行的指引，是你修行的桥梁，何况是普通凡夫，怎么会不供养呢？”

阿难问：“在这样的人处受持这部经典，供养此人，能获得多少福报呢？” 佛陀说：“如果有人用满城的金银进行布施，也不如在这样的人处，受持这部经典中的一个四句偈，并供养此人，后者的福报不可思议。善男子，要让众生受持这部经典，使他们的心常常安住于禅定，不迷失本心。如果迷失了本心，应当立即忏悔。忏悔的方法，能让人的心获得清凉。”

阿难问：“忏悔先前的罪过，不会让罪业进入过去吗？” 佛陀说：“正是如此。就如同黑暗的房间，遇到明灯，黑暗立即就会消失。善男子，不要说忏悔先前的罪过，就意味着罪业进入了过去。” 阿难问：“什么叫做忏悔呢？” 佛陀说：“依照这部经典的教导，进入真实的观照。一旦进入观照，所有的罪过都会灭除，远离恶道，应当往生净土，快速成就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。”

佛陀说完这部经典后，这时，阿难以及诸位菩萨、比丘、比丘尼、优婆塞、优婆夷四部大众，都非常欢喜，心中获得坚定的信念，顶礼佛陀双足，满心欢喜地遵行佛法。



2025-06-20 19:16

金刚三昧经 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