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念处
（白话文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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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隋】天台山 修禅寺 智者大师 说
　　门人 章安 灌顶记


四念处 卷第一

这时，地藏菩萨说：“一切诸法没有生起也没有灭尽，那为何它们不是完全一样的呢？” 于是，佛陀说出偈颂：

这时，地藏菩萨又说：“一切诸法的相状，既不停留于‘有’和‘无’这两岸，也不停留于中间状态，心识也是如此。那为什么各种境界是从心识中产生的呢？如果说识能够产生境界，那么这个识本身也应该有产生它的因。为什么没有生灭的识，却能产生有生灭的境界呢？” 于是，佛陀又说出偈颂：

这时，地藏菩萨说：“法相就是如此，内外皆空。境界与智慧这两者，本来就是寂灭的。如来所说的实相，真正的空性之法，就不是因缘聚合而成的。”

佛陀说：“正是如此。如实之法，没有形色，无所安住，不是所聚合的对象，也不是能聚合的主体，没有固定的义理概念，也没有大小之分。这是本有的觉性利益之法，是深厚功德的聚集。” 地藏菩萨说：“不可思议啊！在这不可思议的境界中，眼、耳、鼻、舌、身、意、末那识这七识和色、声、香、味、触、法这六尘都不生起，阿赖耶识和六根也归于寂灭，九种识的相状空无。说有‘空’，其实没有实在的‘空’；说没有‘空’，却又有空的概念。正如尊者所说，法和义都是空的。悟入空性而不执着于修行的相状，却又不丢失应有的业行。没有自我和我所拥有的概念，能知与所知、自身与所见的执着，内心和外境带来的烦恼，都归于寂静，所以愿求也止息了。像这样以理观照，达到智慧、禅定与真如合一的境界。尊者常常说，真实的空法，就如同良药一般。” 佛陀说：“正是如此。为什么呢？因为法的本性是空的，空性没有生起，心也常常没有生起；空性没有灭尽，心也常常没有灭尽；空性无所安住，心也无所安住；空性是无为的，心也是无为的。空没有出入，远离各种得失，五蕴、十八界等也都不存在。心如果不执着，也是这样的状态。菩萨，我所说的空法，是为了破除对‘有’的执着。” 地藏菩萨说：“尊者，知晓‘有’并非真实存在，就如同阳焰幻化成的水；知晓真实并非虚无，就如同火的本性虽看不见却能生起作用。能这样观照的人，才具有智慧。” 佛陀说：“正是如此。为什么呢？因为这样的人以真如智慧观照，观照到一切都归于寂灭。对于‘相’与‘无相’，都以空的观念去理解，通过修习空性，不丢失见佛的机缘。因为能见佛，所以不随顺欲流、有流、无明流这三种流转。在大乘佛法中，空解脱、无相解脱、无作解脱这三解脱道是一体且没有固定性的。因为没有固定性所以是空，因为空所以没有相状，因为没有相状所以没有造作，因为没有造作所以没有贪求，因为没有贪求所以没有愿求。因为知晓业力的缘故，所以必须净化自心。因为心清净了，所以能够见佛。因为能见佛，所以应当往生净土。菩萨对于这样的深奥佛法，要勤修三种教化，使智慧与禅定圆满成就，这样就能超越三界。”

地藏菩萨说：“如来所说的无生无灭，就是无常。灭是生灭的灭，当生灭灭尽后，寂灭就是常。因为常所以不会断灭，这种不断灭的法，远离三界。对于不动与动的法，对于有为法，都要像避开火坑一样远离。那么依靠什么法来自我呵责，从而悟入那唯一的法门呢？” 佛陀说：“菩萨，要从三件大事来呵责自己的心，从三种真谛来修行。” 地藏菩萨问：“什么是用来呵责自己心的三件大事？什么是用来修行的三种真谛呢？”

佛陀说：“三件大事，第一是因，第二是果，第三是识。这三件事，从根本上就是空无的，并非真实的自我。为什么要对这些产生爱染执着呢？观照这三件事，就会明白自己是被它们束缚，在苦海中漂流。因此要常常以这些道理自我呵责。三种真谛，第一是菩提之道，这是平等的真谛，不是不平等的真谛；第二是获得大觉正智的真谛，不是邪智的真谛；第三是智慧与禅定没有差异的修行悟入真谛，不是杂乱修行的悟入真谛。依据这三种真谛来修行佛道，这样的人在佛法中，没有不能获得正觉的。获得正觉智慧后，就能广施极大的慈悲，使自己和他人都获得利益，最终成就佛的菩提果位。” 地藏菩萨说：“尊者，这样的法，就没有因缘了。如果没有因缘之法，因就不会生起。那不动之法如何悟入如来的境界呢？” 这时，如来为了宣说此义理，说出偈颂：

这时，地藏菩萨听闻佛陀所说，内心畅快。此时大众都没有疑惑了。地藏菩萨知道大众的心意后，说出偈颂：

这时，如来告诉大众：“这位菩萨真是不可思议，常常以大慈悲心拔除众生的痛苦。如果有众生受持这部经典，称念这位菩萨的名号，就不会堕入恶道，一切障碍与苦难都会消除。如果有众生没有其他杂念，专心念诵这部经典并如法修行，这时，菩萨常常会化作化身来为他说法，永远守护此人，一刻也不离开，让此人快速证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。你们这些菩萨，如果要教化众生，都要让他们修习这部大乘究竟了义的经典。”

这时，阿难从座位上起身，上前禀告佛陀：“如来所说的大乘佛法，是福报的聚集，能够断除烦恼结使，无生的觉性利益不可思议。这样的经典，叫什么名字？受持这部经典能获得多少福报？希望佛陀慈悲为我宣说。”

佛陀说：“善男子，这部经典的名字不可思议，它受到过去诸佛的护念，能让人悟入如来的一切智慧大海。如果有众生受持这部经典，那么对于其他一切经典就没有别的希求了。这部经典总持一切佛法，包含了诸多经典的要义，是所有经法的根本。这部经典的名字，叫做《摄大乘经》，又叫《金刚三昧经》，还叫《无量义宗》。如果有人受持这部经典，就相当于受持了百千诸佛的功德。就如同虚空没有边际，不可思议。我所嘱托的，就是这部经典。”

阿难问：“什么样的心行、什么样的人，能够受持这部经典呢？”

佛陀说：“善男子，受持这部经典的人，内心没有得失的分别，常常修行清净的梵行。对于争论是非的戏论，常常乐于静心对待。进入村落，心也常常安住于禅定。即便居家生活，也不执着于欲有、色有、无色有这三界。这样的人在现世，有五种福报：第一是受到众人尊敬；第二是身体不会意外夭折；第三是能够巧妙辩答邪论；第四是乐于度化众生；第五是能够悟入圣道。这样的人可以受持这部经典。” 阿难问：“像这样的人，度化众生，会得到供养吗？”

佛陀说：“这样的人，能够成为众生的大福田，常常践行大智慧，权巧方便与真实义理一同演说，是四依僧（依法不依人、依义不依语、依智不依识、依了义经不依不了义经）。对于各种供养，乃至奉献头目髓脑，他都可以接受，更何况是衣食供养，怎么会得不到呢？善男子，这样的人，是你修行的指引，是你修行的桥梁，何况是普通凡夫，怎么会不供养呢？” 阿难问：“在这样的人处受持这部经典，供养此人，能获得多少福报呢？” 佛陀说：“如果有人用满城的金银进行布施，也不如在这样的人处，受持这部经典中的一个四句偈，并供养此人，后者的福报不可思议。善男子，要让众生受持这部经典，使他们的心常常安住于禅定，不迷失本心。如果迷失了本心，应当立即忏悔。忏悔的方法，能让人的心获得清凉。” 阿难问：“忏悔先前的罪过，不会让罪业进入过去吗？” 佛陀说：“正是如此。就如同黑暗的房间，遇到明灯，黑暗立即就会消失。善男子，不要说忏悔先前的罪过，就意味着罪业进入了过去。” 阿难问：“什么叫做忏悔呢？” 佛陀说：“依照这部经典的教导，进入真实的观照。一旦进入观照，所有的罪过都会灭除，远离恶道，应当往生净土，快速成就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。” 佛陀说完这部经典后，这时，阿难以及诸位菩萨、比丘、比丘尼、优婆塞、优婆夷四部大众，都非常欢喜，心中获得坚定的信念，顶礼佛陀双足，满心欢喜地遵行佛法。

这段文言文围绕佛教修行法门展开，阐述了五停心观、四念处等内容及修行要点和次第。我会紧扣原文，逐句翻译，呈现其佛法义理。

同时，也涉及“亦兼对亦转亦不转”的情况。“亦兼对”指的是：数息观对治觉观（即杂乱的思维），不净观对治贪欲，慈心观对治嗔恚，因缘观对治愚痴，方便观对治我执。对治的方法若能成功，烦恼就不会生起，进而又能引发禅定。禅定能够摄持心念，使人安稳地出入定境，所以称为“五停心”。心既然已经调适安定，才可以修习观法。如果对治的方法没有效果，就需要用后面四种方法来对治。修行者善于运用“四随”（随乐欲、随便宜、随对治、随所治）巧妙修习这五种对治方法，烦恼就不能阻碍观心，使心念停住，这样就能进入初贤位，具体内容在《禅门》中有详细阐述。

有人问：这里为什么不用念佛来停心呢？回答是：如果作为五度的法门就不用，若作为六度的法门，就需要用。因缘观等可以对应地用来对治各种障碍，比如念佛可以对治逼迫的障碍等。有人问：停心获得安住就称为初贤位，现在有人修习数息观，或者修习不净观，或者同时修习二、三、四、五种方法，这样能称为贤吗？回答是：如果以贪爱和邪见之心来修习禅定，哪怕修到非想非非想处定，尚且不能称为初贤，何况只是修习数息观、不净观，只是生发一些浅显的法门，怎么能称为贤呢？经中说，过多地修习福德却没有智慧称为愚痴，过多地修习智慧却不注重福德称为狂妄，怎么能把狂妄愚痴的人称为贤呢？过去说接近圣者就称为贤，这种说法标准太高。现在说善且正直才称为贤，应当分为四种情况：第一，依从贪爱和邪见，破戒且心念杂乱，这种人既不正直也不善，就像没有眼睛和双脚的人，不能进入清凉法池（指获得解脱）；第二，持守戒律、修习禅定却产生邪见，这种人善却不正直，也不能称为贤，就像有脚却没有眼睛的人，也不能进入清凉法池；第三，有信心和正见，却破戒且心念杂乱，这种人正直却不善，也不是贤，就像有眼睛却没有脚的人，不能进入清凉法池；第四，有正确的信解和智慧，领会佛教的宗旨，持戒清净，修习安那般那（数息）、不净等观法，使心念获得停住，这才称为正直和善，如同有眼睛有双脚的人，能够进入清凉法池。这四种情况中，第四种才符合初贤善且正直的定义。

有人问：怎样才叫做领会佛教的宗旨呢？回答是：《中论》说，佛陀去世后，像法时期的人，根性变得更加愚钝，深深地执着于各种法，追求十二因缘、五蕴、十二入、十八界等固定的相状，只是执着于文字表面。这是不了解佛的本意。佛的本意是，“生生”是不可言说的，因为有因缘的缘故才作“生生”之说，目的是让众生脱离生死，获得涅槃。如果执着于文字，兴起诋毁和争论，那么三界的火就会猛烈燃烧，这就是没有领会佛意，不是贤人。

接下来解释“四念处”。“四”是数量；“念”是观照的智慧；“处”是所观照的境界。数量有分合的不同，如果只是心识迷惑而对色法不迷惑，就分为五蕴；如果只是对色法迷惑而心识不迷惑，就分为十二入；如果心识和色法都迷惑，就分为十八界，就像《毗婆沙论》中所说。现在说“四”，是因为人们对于五蕴会产生四种颠倒：对于色蕴，大多产生“净”的颠倒（认为身体是清净的）；对于受蕴，大多产生“乐”的颠倒（认为感受是快乐的）；对于想蕴和行蕴，大多产生“我”的颠倒（认为有一个真实的我存在）；对于识蕴，大多产生“常”的颠倒（认为心识是恒常不变的）。因为列举了这四种颠倒，所以称为“四”

。如果按照相生的次第，应该说“识、受、想、行、色”；如果按照粗细的次第，应该说“色、行、想、受、识”。现在为了语言表达的方便，所以说“身、受、心、法”，文字表述从产生颠倒较多的方面来说，就像前面所说。

然而，小乘三藏佛法的关键要义，在于真正厌离生死，渴望证入涅槃。必须信解正确的因缘法，包括三世、二世、一世的十二因缘。因缘各支属于四谛：无明、行、爱、取、有属于集谛；五果属于苦谛；知苦断集属于道谛；没有集谛和苦谛就是灭谛。明白这些，就能破除外人“邪无因缘，生一切法”的种种颠倒见解，不追随虚妄的想法和邪僻的观念，深信正确的因缘法。

第二是真正发起出离心，要因无常之苦而惊醒，意识到无常的大火焚烧着世间一切，一心只求脱离生死，片刻也不懈怠，不贪求名利，就像獐子在重围中急切地想要跳出逃脱，又像小牛失去母牛般惆怅。要急切地修习禅定和智慧，如同扑救头上的火那样紧迫。

第三是巧妙修习定和慧，出世的修行中，欲界的杂乱心念如同风中的灯，容易熄灭，所以要依靠寂静来求取禅定。如果只有定而没有慧，就像在黑暗中什么也看不见。要巧妙地修习定慧二法，就像两只手互相摩擦取暖，又像骑马时既要爱护又要鞭策。善于运用“四随”，秉持信解佛法的两种修行方式（信行和法行），使八句修行要点各得其所。

第四是破除对一切法的执着，观照因缘和合而生、因缘离散而灭的道理，破除一切由贪爱和邪见产生的戏论。要普遍知晓在每一种贪爱和邪见中，都包含四谛、十二因缘、六波罗蜜的道理，就像用药治病，病除药也应舍弃。

第五是善于知晓通和塞，明白一切由贪爱和邪见产生的法，都有道谛和灭谛的道理，这叫做“通”；也都有苦谛和集谛的情况，这叫做“塞” 。

第六是善于修习三十七道品，在各种邪见的扰动中修习四念处，无论是个别地修还是总体地修，乃至修习三解脱门。

第七是善于修习助道法门，也就是五停心观、共念处、缘念处，以及六种观禅法，即八念、九想、十想、八背舍、八胜处、十一切处等。

第八是善于知晓修行的位次，能够准确识别七贤位，不因为虚妄地认为自己已经证得而产生增上慢，成为有惭愧心、知羞耻的僧人。能够内外明察，识别邪法和正法、佛法和非佛法，破除各种邪门外道。

第九是安忍，要忍受“强”和“软”两种“贼”的侵扰。外在的“强贼”，如来自眷属的恶名、秽语等，如果不能忍受，就会被其破坏修行；内在的“软贼”，如在证得各种禅定境界时产生贪着，进而生起贪爱，就会被“软贼”破坏修行。

第十是不生起对顺道法的贪爱，在外凡位和内凡位时，会出现各种顺道的善法，内心不对此产生贪爱执着。这就是修行的关键要点。末世追求声闻果位的人，如果能清楚明白这十种方法，不执着于文字戏论，内心具有智慧根性，追求圣道，厌患三界的生死之苦，修习五停心观，进入初贤位，这就是善于领会佛教宗旨。

在修行过程中，会生发种种禅定境界，有的是能增益修行的触受，有的是会增长疾病的触受，有的是二十种破坏禅定的触受，有的是十种成就禅定的觉知。修行者因为修习停心观，所以可能获得欲界定，或者在静心中产生对治烦恼的功德法门，一旦出现就应加以观照。简略来说，所观照的境界有十一种，从五阴、十八界的境界，到第十种菩萨境界。修行的人，有的按照次第修行，有的不按次第；有的境界是善的，有的是邪的。现在用十组内容来辨析：第一组是次第和不次第……直到第十三组的障碍和四魔。次第修行就像前面所说，不次第修行则和前面不同，有另外的情况。

有人问：大乘佛法中说生死即涅槃，有“六即”的义理（理即佛、名字即佛、观行即佛、相似即佛、分真即佛、究竟即佛），小乘三藏佛法也能作“六即”的区分吗？回答是：想要这样区分也可以。声闻、缘觉、菩萨三乘都有偏真之理（指对空性的片面理解），对这种理的认知，在三藏佛法中属于学习阶段，这是“理即”；对三藏佛法中名相、语言的了解，是“名字即”；修习五停心观、别相念处和总相念处，是“观行即”；获得暖、顶、忍、世第一法这四善根，是“相似即”；从苦忍开始，到第九无碍道证得真智，是“分真即”；到佛陀通过三十四心断尽烦恼和习气，是“究竟即” 。

了解了小乘三藏佛法的关键要义后，还需要认识声闻、缘觉、菩萨三种人所修念处的不同。先说明声闻人的“别四念处”，再讲述“总四念处”。“别四念处”就是对身、受、心、法分别进行观照。

如何观身呢？一切色法都称为身，包括内身、外身、内外身。自己的身体称为内身，眷属和他人的身体称为外身，自己和他人的身体合起来称为内外身。这三种色身，都是从前世不清净的业力所生。前世不畏惧生死，不厌弃被束缚，不向往解脱，不崇尚涅槃，对于四圣谛完全没有希求之心，种下颠倒的业因。业力束缚着心识，即将进入母胎时，就有五种不净，即生处不净、种子不净、相不净、性不净、究竟不净。生处不净，是指女人的身体是不净的聚合，充满虫脓等秽恶之物，由这些东西集合而成，外面用筋肉缠绕、血液涂抹、皮肤包裹，就像土墙壁用泥涂抹、粉饰一样。胎儿在母腹中十月，处于两藏之间，狭窄得如同牢狱。《大智度论》说：此身不是从莲花中生出，也不是从栴檀中长出，是由粪秽滋养生长，从尿道产出。种子不净，是指摄取父母的遗体，即赤白二滴（精血），心识在其中停留，随着母亲的气息而存在，这就是受身最初的不净种子。相不净，是指头等六个部分，从头到脚，全是秽物。就像死狗，用尽海水冲洗，即便把死狗身上的污秽都洗净，只剩下一点尘埃，这一点尘埃也是臭的，如同粪秽，无论多少都是臭的，从头到脚，都是不净之相。性不净，是指身体根本上从秽恶的业力所生，依托秽物生长滋养，其本性无法改变。身中有三十六种不净物，体内有十二种称为性不净，体外有十二种称为相不净，身体中间有十二种兼具相不净和性不净的性质。究竟不净，是指业力消尽、果报结束后，身体被抛弃在坟墓间，如同腐朽的木头，大小不净之物流淌在外，身体生出各种虫子啃食肌肉，狐狼、老鹰等啄食撕裂，这些景象尚且不能看、不能听，更不能用鼻子闻、心生贪着。所以《阿毗昙论》中的偈颂说：此身是不净之相，其真实本性始终如此，无论粗细都充满过患。而认为身体是清净的，这是极大的颠倒，就像狂人、醉汉、痴傻小儿抓取粪便吃一样，多么可耻。

“受念处”，领纳感受称为“受”，有内受、外受、内外受。缘着内心产生的感受称为内受，缘着外境产生的感受称为外受，缘着内外产生的感受称为内外受。又或者，意根所产生的感受称为内受，五根所产生的感受称为外受，六根所产生的感受称为内外受。在一根（如眼根等）中，有顺受、违受、不违不顺受。对于顺境产生乐受，对于违境产生苦受，对于不违不顺的境界产生不苦不乐受。在六根中就有十八种受，再结合根、尘、能、所等因素，就有三十六种受，从过去、现在、未来三世来看，就有一百零八种受。所有的感受都是苦的，乐受是坏苦（快乐消失时带来的痛苦），苦受是苦苦（正在遭受的痛苦），不苦不乐受是行苦（一切因缘和合之法迁流变化带来的痛苦）。各种感受无论粗细，没有不是苦的。就像食物有毒，消化的时候就会痛苦，乐受消失时也会带来痛苦；又像抓挠疥疮，开始感觉美好，后来就会痛苦，乐受消失带来的痛苦也是如此，另外两种苦也容易理解。

“心念处”，如果按照粗细的顺序，应该先说法念处，现在为了语言表达的方便，先说明心念处。“心”指心王，与木石不同。和前面一样，有心王的内心、外心、内外心。心王不会安住，其体性流动变化，无论粗细、内外，都是无常的，没有长久和短暂之分。今日虽然还存在，明天也难以保全。有一位比丘连七个月都不能保证存活，甚至不能保证活过一天，佛陀呵斥这种人懈怠。有一位比丘说：出息的时候不能保证还能入息，佛陀说：说得好啊！刹那之间如此短暂，无常、老死来得如此之近，这是一期无常（指生命从生到死的整个过程中的无常）；佛法将要灭尽，这是转变无常（指事物在一定阶段内的变化无常），就像山水冲刷、雕琢石头一样。如果不抓住时机修行，后悔也没有用。

“法念处”，“法”的意思是轨则，有善法、恶法、无记法（非善非恶的法）。人们都依据法来执着有“我”，认为“我”能行善、行恶、行无记法。如果在心王上执着有“我”，已经属于心念处的范畴；如果在心所（心数）上执着有“我”，从九种心所法来看，一切善的心所、恶的心所，包括通大地心所（普遍存在于一切心理活动中的心所），都属于行蕴，归法念处摄持。在这些法中寻求“我”，肯定是得不到的，就像龟毛兔角，只是有名字，实际上并不存在。如果善法是“我”，那么恶法就应该没有“我”；如果恶法有“我”，善法就应该没有“我”。又或者，如果恶法是“我”，怎么会容许自己做恶来伤害自己呢？如果无记法是“我”，无记法不能产生业力，只是作为因等起（引发其他善恶业的因），因为这个无记法而引发善业或恶业。善恶业尚且不是“我”，因等起又怎么会是“我”呢？应当知道，这些都没有真实的“我”，只是行蕴而已。所以经中说：生起只是法的生起，灭尽只是法的灭尽，只是五蕴之法在生起和灭尽，没有真实的人、真实的我、众生和寿命。虽然有法的生起，但这也是颠倒的认知，这种颠倒就是身见和边见，被称为污秽。五蕴中的无记法，也是污秽，因为五蕴中的无记法是由因缘果报而生起，所以都没有真实的“我” 。虽然心王和心所同时生起，但作用有强有弱，如果心王的作用强，就属于心念处；如果心所的作用强，就属于法念处。《大智度论》说：觉观虽然同时产生，但在“觉”的时候，“观”就不明显；在“观”的时候，“觉”就不明显，所以要区分觉观的不同。

如今对于心念处和法念处，根据心王与心所作用的强弱来区分归属，也是如此。像这样的善法、恶法、无记法等，从中寻求真实的“我”是不可得的，所以称为“法念处”。别相念处的解说至此完毕。

总相念处，是缘取一个境界，将其总体作四种观照（身、受、心、法）。这里应当用四句来辨析，即：境与观都各别、境与观都总体、境各别而观总体、观各别而境总体。第一句是别相观的四念处，后三句是总相四念处。简略地说就是这样。

一切众生在生死中流转，都是因为颠倒妄想。这种颠倒肆意存在，就如同猪喜欢吃粪便，吃得身体肥壮，内里饱胀，外表油腻，还如同穿着祖父的铠甲（形容愚昧无知且不自知），这实在是太迷惑了。又像鱼吞钩、飞蛾扑火，以一种苦来舍弃另一种苦，这也是极其迷惑的。把如闪电般短暂、如野马般飘忽、如水泡般易逝、如石火般瞬间的事物，当作恒常不变的，这同样是非常迷惑的。把像兔角、龟毛一样不存在的东西，把天生无生殖能力的人、石头幻化的女儿，没有的人当作有，没有的物当作有，这种迷惑太深重了。如今用四念处的智慧来破除这些颠倒，知晓身、受、心、法的本质是苦，不生起颠倒迷惑，这就是知晓苦谛；明白颠倒妄想是生死流转的原因，这就是知晓集谛；厌恶痛苦并止息苦因，这就是修习道谛；当苦与苦因都寂灭时，这就是知晓灭谛。《大般涅槃经》说：“我往昔与你们一样，没有见到四真谛，所以长久地在生死大苦海中流转。如果能够见到四谛，就能断除生死。生有的业力既然已经穷尽，就不会再受生于三界。”《中论》说：“能够观身，破除二十种身见，就能证得须陀洹果。观身是知晓苦谛，身见不生起，就是没有集谛；破除二十种身见，就是有修道的过程；证得须陀洹果，就是证得灭谛。”经论的主旨相同，由此可知四念处的智慧有极大的利益。

共念处观，《大智度论》说：“以观身为首要，通过因缘生起道。无论是有漏法还是无漏法，受、心、法念处也是如此。道从因缘而生，这就是‘共’的含义。以观身为首要，与四禅、四无量心、四无色定等结合，就是从有漏法中生起；与八背舍、八胜处、十一切处等结合，就是从无漏法中生起。”南岳慧思大师说：“九想观、八背舍等各种对治法门，辅助开启三解脱门，所以称为共念处。”经中说“也应当念空法，修习心观不净”，就是这个意思。《阿毗昙论》中“有门”观“生空”，称为“空法”。修习不净观，从“不坏”开始，以不净的心观照内色和外色，这就是初背舍；如果将内色和外色的范围扩大，从一个村落乃至多个村落，从一只禽兽乃至一切飞鸟走兽，都观为不净，这就是大不净观；如果内心不执着于色相，以不净的心观照外色，就能进入二背舍，乃至八背舍、八胜处、十一切处、九次第定、师子奋迅三昧，超越欲界和初禅。这些不净观破除了对“净”的颠倒认知，以事相的修行辅助悟道，所以称为共念处。当证得真实智慧时，理体智慧成就，事相禅定具足，就能成为具有三明六通的俱解脱罗汉，能够结集佛法，破除执着神通的外道。有人弘扬经典说“没有禅定就没有智慧，从五停心观的禅定中生起四念处，从而引发闻慧”；“如果没有智慧也难以成就禅定，这是从四念处中生起四如意足”。我私下认为，这种禅定与智慧共同修行证悟，与共修念处的宗旨是相契合的。

缘念处，《大智度论》说：“一切色法称为‘身’，十二入中的一个入以及十八界中十个界的少部分，既然是色法，就属于‘身’的范畴。六种感受为‘受’，六种识为‘心’，想蕴、行蕴以及无为法称为‘法’。通观一切境界，都称为缘念处观。”有人说：“以十二因缘为所缘境界，慈悲之心所缘的对象，都称为缘念处。”南岳慧思大师说：“教义所诠释的一切入、界，包括事相、理体、名义、言语、音辞、因果、体用等，能够观达无碍，就能生起四无碍辩才，对于一切色法和心法都没有障碍，成就没有疑惑的解脱罗汉，破除执着韦陀经典的外道。”至此是约以对“爱”这种烦恼为观照对象的意义，接下来破除“见惑”。

阐明三种念处时，《大智度论》说：“证得真空的人也破除一切法，持有邪见的人也破除一切法，二者有什么不同呢？”回答是：“邪见有三种，第一种破除因却不破除果，第二种因果都破除，第三种既破除因果又破除一切法。在嗔恨之处生起嗔恨，在贪爱之处生起贪爱，在愚痴之处生起愚痴，这就是邪见。证得真空的人破除诸法，在嗔恨、贪爱、愚痴之处不生起这些烦恼，这就是二者的差异。”有人破除“空”和“有”两种见解说：“道既不是有也不是无，终究是不可言说的。”如今问，如果认为“空”和“有”是断见和常见，这就是在嗔恨之处生起嗔恨，与那些外道相同；说“终究不可言说”，这就是在贪爱之处生起贪爱，过失与邪见一样，这又是陷入了“自然”的错误观念。经中说：“于各种见解中不为所动，而修习三十七道品。”这应当作四句来理解：动中修习、不动中修习、亦动亦不动中修习、非动非不动中修习。四句对应四种法门，都是“动中修习”的是析法道品，都是“不动中修习”的是体法道品。如果从“见”的角度论，四句都属于“见”，为什么舍弃其中两句说它们是断见和常见，而选取一句说它是清净的呢？如果从修习道品的角度论，四句都可以用来修习，为什么说其中一句是修道，而另外两句不是修道呢？如果能够认识到这四句都属于身见、边见，与五蕴相关，而五蕴中就有集谛，既然认识到苦谛和集谛，就可以修习道品；如果不认识这四句属于身见、边见、戒禁取见、邪见、疑见，不知道苦谛和集谛，就是愚痴，这与长爪梵志有什么不同呢？《大品般若经》说：“色法无论是粗是细、是常是无常，乃至非常非无常，这些见解都是依着色法生起的。如果生起‘我见’，无论是粗是细、是常是无常，乃至非常非无常，这些见解也都是依着色法生起的，这就是身见。受、心、法也是如此。常见有三种假（因成假、相续假、相待假），每一假有四句，三种假共十二句，四种假就有四十八句，能观与所观合起来有九十六句，受、心、法每一个都有九十六句。观性念处既然如此，共念处、缘念处也是这样。如果是《阿毗昙论》的修行者，善于认识‘见有’中的六因四缘，知晓因缘没有自性、无常生灭，就能证得四谛之道，能够破除六十二种邪见；如果是《成实论》的修行者，认识‘见空’，善于认识‘见空’中的四缘、三假、四谛，也能破除六十二种邪见。认识‘见有’和‘见空’都能得道，这就是‘于诸见不动而修三十七品’，成就声闻、缘觉、藏教菩萨、通教菩萨所证的‘四枯’念处。如果不认识这些，就只是停留在‘有见’和‘见空’，根本没有进入贤位，更何况圣位。即使极其努力地修善，也只能得到人天福报；如果再去作恶，三恶道就是归宿，与佛法毫无缘分。由此可知，四念处观是区分邪正的关键，如果证得四念处，一切法都是正确的；如果没有证得，一切法都是邪妄的。如今的修行者不明白这个道理，实在令人悲痛。如果遇到众多名师，广泛听闻诸多论典，却仍然不能理解，尚且不能成就‘四枯’之境，又怎么能达到‘四荣’（圆教菩萨所证的常住涅槃）呢？实在是更加可悲。”

总相四念处，有人说共念处就是总相念处，如今我认为不是这样，应当作四句来分别，前面已经说过，现在再叙述一下。第一是境别观别，第二是境别而观总，第三是境总而观别，第四是观总境亦总。境与观都各别的，正是别相性念处；其次境别观总、观别境总，这两种是进入总相四念处的方便法门；第四种境观俱总，这就是总相四念处。如果作一身念处观，或者总体观照二阴，乃至总体观照五阴，这就叫做境观俱总。受、心、法念处也是如此，总相缘念处、总共相念处也是类似的道理，以此类推就可以理解。如果理解了前面的方便法门，就能进入总相念处，修习总相的正勤、如意足、根、力、觉、道等，与前面所说类似，只是总相法更加深细。如果在安稳的八正道中修行，能够观照四谛，就能生起暖法。所以《大智度论》说：“在八正道中修行，获得有漏而善的五阴，这就叫做暖法。”由此可知，有方便法门的修行者就能证得三十七道品。

有人问：“八正道和七觉支是修道的内容，如今为什么在四念处中讲述呢？”回答是：“萨婆多部说，如果八正道在前，七觉支在后，那必定是无漏法；如果七觉支在前，八正道在后，就通于有漏法和无漏法。”这三种贤位（暖、顶、忍）都名为干慧地，还没有证得有漏而善的五阴，相似的理体智慧如同还未被定水沾湿，所以称为“干”；既然有观照修行的能力，能够降伏各种邪见，所以称为“慧”；能够住持并生起善法，所以称为“地”，因此名为干慧地，也称为外凡位。

接下来阐明缘觉（辟支佛）的观法。“佛”在汉语中名为“觉”，觉有两种，即独觉和缘觉，又都有大小之分。小的缘觉在人间出生，此时没有佛陀出世，他自己能够证得须陀洹果，经过七次生死轮回后，不再受第八次生，自然成就道果，这种人不称为佛，也不是罗汉，论其道力不如舍利弗，而那些大阿罗汉称这种人为小辟支迦罗。大的缘觉在二百劫中修行，修行程度超过常人三倍，智慧又强，能获得三十二相，或者三十一相，或者三十相、二十九相，乃至一相，在九种罗汉中最为殊胜，对于总相和别相能够知晓并悟入，长久修习空观，常常乐于独处，这就是大辟支迦罗。他们都经历三种因缘、十种十二因缘，以此分别大小。如果听闻因缘法，修习性念处，观照十二因缘，善根淳厚成熟，因为喜欢远离人群，就会自然独自觉悟，成为小辟支迦罗；如果修习共念处、缘念处，事相和理体的善根淳厚成熟，就会独自觉悟，具足三明、八解脱、六通，成为大辟支迦罗。如果听闻生灭十二因缘法，就能生发四无碍辩才，归于声闻众。所以经中说：“为求辟支佛果的人，宣说相应的十二因缘法。”《妙法莲华经》说：“如果有人有福报，曾经供养过佛陀，志向追求殊胜佛法，就为他宣说缘觉法门。”

接下来论述十二因缘观，最初从“爱”支开始，一是推寻，二是观破。推寻，是指修行者听闻正确的因缘生灭之法，信解分明，知道一切属于“爱”的烦恼，都是十二因缘的范畴。通过观照进入空性，止息心念，通达本源，追求自然智慧，乐于独善寂静，修习五停心观，获得各种禅定。在禅定中知晓属于“爱”的烦恼，就是“无明”，然后逆顺推寻，就能见到十二因缘。推究这种贪爱因为什么而生起，就知道这种贪爱因为“受”而生起；“受”因为什么生起，就知道因为“触”；“触”因为“六入”；“六入”因为“名色”；“名色”因为“识”；“识”因为“行”；“行”因为“无明”；“无明”因为过去一切烦恼。

接下来将继续翻译这段关于佛教义理的文言文，着重阐释缘觉、菩萨观法及相关修行理论：

### （续前文） 再顺向推寻，“爱”能生起“取”，“取”生起“有”，“有”生起未来二十五有的生死。“因”生起“有”，便有老、忧、悲、苦等聚集，轮回没有边际。如果因停心观而入深禅定，如此逆推寻，或能见最初受身时的“歌罗逻”（胞胎初位），乃至见到过去生起业力烦恼之时，乃至二生、十生、百生、千万生及无量世界；顺推寻“取”与“有”，若因禅定之力，或能见未来一生，乃至十生、百千生及无量生。若见到过去未来之事，心起悲喜，道心精进便会转盛。

第二种“观破属爱十二因缘”，即是“性念处”，逐一观照十二因缘。性念处如前所述：观“爱”即是污秽五阴的性四念处；观“受、触、六入、名色”，即是果报无记五阴的性四念处；观“无明”，即过去污秽烦恼五阴的性四念处；观“取”，即是污秽烦恼五阴的性四念处；观“有”，即善与不善五阴的性四念处；观未来生死，即果报生死无记的性四念处。这名为逆顺观察，破除四颠倒。颠倒灭即是无明灭，一切烦恼、行乃至老死、忧、悲、苦灭，这是运用性念处，逐一观照“爱烦恼”的十二因缘观。

#### 二、破除“属见十二因缘” 又分二：一为推寻，二为观破。推寻者，若见到“神及世间常、无常、亦常亦无常、非常非无常”，这便是现在生起的身见与边见（四见），由此生起十四难、六十二见。此身见与边见（四见）即四取，逆顺推寻此四取，因四爱而生；四爱因四受而生；四受因四触而生；四触因四入而生；四入因四名色而生；四名色因四识而生；四识因四行而生；四行因四无明而生。再顺推寻四取，四取生四有，四有生一切二十五有，乃至生死忧悲苦聚。若深入识别见惑，过去未来生事如前所述。

性念处观破四取、身见与边见（四见），如此次第乃至破除过去“如去、不如去、亦如去亦不如去、非如去非不如去”等身见与边见，此为污秽五阴。又顺观四取乃至未来生老死，破除“有边、无边、亦有边亦无边、非有边非无边”等身见与边见，此亦为污秽五阴。若能如此用性念处破除三世身见与边见，四见即破，十四难、六十二见及一切属见烦恼一时皆灭，于是无明灭乃至老死灭。属见烦恼既灭，即还用前所述观“爱十二因缘”的性念处，观破欲爱、色爱、无色爱三界烦恼道、业道，名为“有余涅槃”；若苦道灭，即是“无余涅槃”。这便是性念处智慧，观十二因缘而入涅槃。

经云：“十二因缘，其义甚深难解难知。”佛说涅槃时，有外道名富那问：“如何让我知晓神及世间常乃至非常非无常？”佛答：“你若能断除旧业、不造新业，即能知晓神及世间常无常乃至非常非无常。”梵志悟解，求索出家成为佛弟子。《中论》阐明声闻经入第一义，皆约观十二因缘破六十二见入第一义。若深明此义，不止破除外道，即便佛弟子因学问、坐禅生起种种见，取诤论、起烦恼、造二十五有生死业，皆属“见烦恼十二因缘”。若能觉知，能用性念处检校即得解脱；若迷惑于此，则流转生死无边无际。故《中论》云：“真法及说者，听众难得故。如是则生死，非有边非无边。”共念处、缘念处观十二因缘，类比前述即可知晓。

问：宿世自然能悟，何须佛说？

答：听闻佛法能快速证得，若佛不说则难以自悟。譬如果实成熟，虽会自然掉落，但急切摇晃则提前坠落。 问：缘觉为何不制果（不立果位）？

答：声闻根性钝，故制果；缘觉根性利，久习智慧，不须制果。譬如二人同行，身体羸弱者须中途休息，身强者可直达，故不制果。再者，总相断结智慧粗，仅除见思惑（正使），名为声闻；若别相智慧能细侵习气，名为缘觉。又，声闻根钝，先观苦谛；缘觉根利，先观集谛。

问：声闻亦修别相观，为何总相观为粗、别相观为胜？

答：若在前四谛中，别相观是粗；今逐一观十二因缘，故别相观为胜。再者，声闻禅定力浅，天眼仅见小千世界；缘觉久植定力深，天眼超过三千世界，能见他方世界。

问：缘觉乘为何无方便道？答：缘觉根利，未值佛时已自悟道，何须前方便入道？

问：缘觉自悟得道时的“共戒”，是否需再受戒？

答：若已发无作戒体，未必再受。若如此，小罗汉、沙弥应不受戒？答：受戒是随顺僧团仪轨。今三藏“有门”缘觉观十二因缘，破属爱见，观门不具足，行者需自行善思，其余三门（空、亦有亦无、非有非无）可类比知晓。

#### 三、菩萨异于凡夫与圣人

菩萨不同于圣人，因四弘誓愿不同；不同于凡夫，因行六度行。二乘断烦恼证真，菩萨不断惑不入真，故异于圣人；凡夫任由烦恼流转，菩萨降伏烦恼、安住生死作佛事，故异于凡夫。

菩萨于布施中修性念处观，不与二乘断烦恼证真相同，亦不与凡夫随生死流转相同。安住下忍位修布施，学一切世智调熟众生：若有人因贪应堕地狱，菩萨于念处行布施，破贪蔽令脱地狱苦；若众生破戒应堕地狱，菩萨修持戒令脱地狱；若众生多嗔应堕地狱，菩萨修忍辱破之令脱地狱；若众生多懈怠应堕地狱，菩萨修精进破之令脱地狱；若众生心乱应堕地狱，菩萨修禅定破之，自行教他、赞叹行者行法等，上四度（施、戒、忍、进）与下一度（禅）皆如此。菩萨修念处观乃至行般若波罗蜜，破一切众生对爱烦恼、果报的贪着，破除造二十五有业、受生死苦果。菩萨修三种念处：破六蔽（贪、嗔、痴、懈怠、散乱、邪见）属爱二十五有因，即是“拔苦”；令修三种念处，即是“道”，名为“与乐”。修性念处成四波罗蜜（施、戒、忍、进），修共念处成禅波罗蜜，修缘念处成般若波罗蜜。前四度修性念处力弱不成，需修共念处破爱；修性念处为成大悲拔苦，修共念处为成大慈与乐，修缘念处为双成悲智两誓愿。

#### 四、破除“属见烦恼”

若众生认为“贪心”是有、无乃至非有非无，菩萨此时修念处行布施，破“有见”中三假（因成假、相续假、相待假）、“无见”中三假乃至“非有非无见”中三假，及自他共无因四十八句。若众生认为“破戒心”是有、无乃至非有非无，菩萨修性念处行持戒，破有见乃至非有非无见中三假；众生认为“嗔心”是有、无乃至非有非无，菩萨修性念处行忍辱破之；认为“懈怠心”是有、无乃至非有非无，菩萨修精进破之；认为“乱心”是有、无乃至非有非无，菩萨修禅定破之；认为“痴心”是有、无乃至非有非无，菩萨行般若破之。从有无三假乃至非有非无四十八句皆破除，无生观淳熟后，以三十四心断结成道，转三藏法轮入涅槃。

此应分四门：《阿毗昙论》是“有门”，《成实论》是“空门”，《毗勒论》是“亦有亦无门”，《那陀迦旃延论》是“非有非无门”。《大智度论》标名指出二门（有、空）不度，《俱舍论》破拔和弗多罗部时，阐明“非空非有”正解此义。《大智度论》引《毗婆沙论》谈菩萨品行因证果，《成实论》无相关文句。若论师破斥“数人”（毗昙学派）见有不得道，言“见空得道”，此语互是互非——通论“两见”，见有是常见，见无是断见，断常二见岂能不相破？故龙树云：若不得般若方便，入毗昙堕有中，入无堕空中，皆不得道。若不用四悉檀（世界悉檀、为人悉檀、对治悉檀、第一义悉檀）对应根缘，或用“世界悉檀”入理，故云“见有得道”。《大智度论》云：“色若粗若细，总而观之，无常无我即发真得生”，此为空有门入道——粗是事观，细是理观。但“得生不得法”者，如经云“当起法想”，仅有五阴空法之用，以“为人悉檀”破有显空。菩萨随根机，若众生宜闻有门得道，或宜闻空门入道，故两菩萨作二论（《阿毗昙论》《成实论》）申述三藏中空有二门，前后虽异，得道相同。故云：断见之人说“一念断”，常见之人说“异念断”，断结虽异，得道唯一。三假入“生空”，五阴空是“平等空”，为二圣行——生空是假名空，法空是实法空。“是老死谁老死”二俱邪见，声闻经中说“生法二空相”：“是老死”是法空，“谁老死”是生空，此为三藏中辩四缘三假入空。然有门终究根钝，只得生空，属“拙度”；空门根利，得法空，共念处、缘念处亦如此，示知大意后可细作解析。但其中无菩萨义，唯明二十七贤圣位，若作四句，此为一周说法，于三藏教中四门修生灭四圣谛四念处完毕。

问：为何不先说大乘四念处？

答：经中具二义：如“日照高山”则先说大乘，若“初至鹿苑”则先说小乘。今先说小乘，其意有十：一为“用”，如《维摩诘经》为国王长者说无常苦空等；二为“破”，如无砧板何得运槌，如《维摩诘经》破十弟子见；三为“摄”，如《维摩诘经》室内说“身有苦而不乐于涅槃”；四为“会”，如《大品般若经》终归明“诸法皆是摩诃衍”；五为“开”，如《法华经》决了声闻法为“诸经之王”，《大般涅槃经》云“为诸声闻开发慧眼”；六为“学者”识外邪内曲，不被邪曲所误；七为声闻人破曲，知佛方便，闻末世僻说，知其坏乱半满教法；八为末世禅人内证空解，避免同尼犍子破戒行恶、食粪裸形，误认此为大乘，同戒取见坏乱佛法，今双申正解；九为令学者识内外孟浪之说与行，精明“荣枯”法门；十为令学者内证时，悬别邪曲门户，知晓小大殊异，取舍得宜，不谬持瓦砾为琉璃珠。为此十意，须说“四枯观”（声闻、缘觉、藏教菩萨、通教菩萨所证偏真涅槃）。

私下记录：杂录声闻念处以苦谛为首，缘觉以集谛为首，菩萨以道谛为首，通教菩萨以灭谛为首，别教菩萨以“界外道谛”为首，圆教菩萨以“界外灭谛”为首。又，声闻总相观，缘觉别相观，菩萨总别双观，通教别观界内外次第，圆教圆观界内外。声闻以“因成假观”为首，缘觉以“相续假”为首，菩萨以“相待假”为首。

问：道品与六度何者为正？答：《大般涅槃经》云：“一地至十地，名智慧庄严；六度波罗蜜，名福德庄严。”《法华经》明五品中“一念随喜”为正，兼行六度为助道；《维摩诘经》云“道品善知识，六度为等侣”。三经皆以六度为助道。《大智度论》云：“三十七品为正道，三解脱助开门，乃至不净观助破贪，胜处助缘中不自在，十一切处助缘中不广，普无量心助福德，皆助开门法。”

问：道品是有漏还是无漏？答：《大智度论》对位各有差降，或有漏或无漏。《成实论》明念处不退，毗昙学派明暖法退为阐提，顶退为五逆。《成实论》明念处伏惑成假名空，毗昙学派只是闻慧。今明若通说，从初至后皆是道品，随胜分品节级受名。《大智度论》云：“初从师受，前用念持名念处，四种精进名正勤，四种定生名如意足，五善根生名五根，五烦恼破名五力，分别道用名七觉，安隐道中行名八正道。”此乃胜者受名，皆通念处，位只是有漏。故论云：“八正道中行，初得善有漏五阴，名为暖法。”若不许四念处通至八道，亦不得八道通四念处。故《婆沙论》云：“若八正在七觉前，决定是无漏；若八正在七觉后，亦有漏亦无漏。”此乃通修之语。若八正是见道位，判在前，七觉在后是证道位。

四念处 卷第二

接下来将继续翻译这段关于佛教义理的文言文，着重阐释缘觉、菩萨观法及相关修行理论：

再顺向推寻，“爱”能生起“取”，“取”生起“有”，“有”生起未来二十五有的生死。“因”生起“有”，便有老、忧、悲、苦等聚集，轮回没有边际。如果因停心观而入深禅定，如此逆推寻，或能见最初受身时的“歌罗逻”（胞胎初位），乃至见到过去生起业力烦恼之时，乃至二生、十生、百生、千万生及无量世界；顺推寻“取”与“有”，若因禅定之力，或能见未来一生，乃至十生、百千生及无量生。若见到过去未来之事，心起悲喜，道心精进便会转盛。

第二种“观破属爱十二因缘”，即是“性念处”，逐一观照十二因缘。性念处如前所述：观“爱”即是污秽五阴的性四念处；观“受、触、六入、名色”，即是果报无记五阴的性四念处；观“无明”，即过去污秽烦恼五阴的性四念处；观“取”，即是污秽烦恼五阴的性四念处；观“有”，即善与不善五阴的性四念处；观未来生死，即果报生死无记的性四念处。这名为逆顺观察，破除四颠倒。颠倒灭即是无明灭，一切烦恼、行乃至老死、忧、悲、苦灭，这是运用性念处，逐一观照“爱烦恼”的十二因缘观。

#### 二、破除“属见十二因缘”

又分二：一为推寻，二为观破。推寻者，若见到“神及世间常、无常、亦常亦无常、非常非无常”，这便是现在生起的身见与边见（四见），由此生起十四难、六十二见。此身见与边见（四见）即四取，逆顺推寻此四取，因四爱而生；四爱因四受而生；四受因四触而生；四触因四入而生；四入因四名色而生；四名色因四识而生；四识因四行而生；四行因四无明而生。再顺推寻四取，四取生四有，四有生一切二十五有，乃至生死忧悲苦聚。若深入识别见惑，过去未来生事如前所述。

性念处观破四取、身见与边见（四见），如此次第乃至破除过去“如去、不如去、亦如去亦不如去、非如去非不如去”等身见与边见，此为污秽五阴。又顺观四取乃至未来生老死，破除“有边、无边、亦有边亦无边、非有边非无边”等身见与边见，此亦为污秽五阴。若能如此用性念处破除三世身见与边见，四见即破，十四难、六十二见及一切属见烦恼一时皆灭，于是无明灭乃至老死灭。属见烦恼既灭，即还用前所述观“爱十二因缘”的性念处，观破欲爱、色爱、无色爱三界烦恼道、业道，名为“有余涅槃”；若苦道灭，即是“无余涅槃”。这便是性念处智慧，观十二因缘而入涅槃。

经云：“十二因缘，其义甚深难解难知。”佛说涅槃时，有外道名富那问：“如何让我知晓神及世间常乃至非常非无常？”佛答：“你若能断除旧业、不造新业，即能知晓神及世间常无常乃至非常非无常。”梵志悟解，求索出家成为佛弟子。《中论》阐明声闻经入第一义，皆约观十二因缘破六十二见入第一义。若深明此义，不止破除外道，即便佛弟子因学问、坐禅生起种种见，取诤论、起烦恼、造二十五有生死业，皆属“见烦恼十二因缘”。若能觉知，能用性念处检校即得解脱；若迷惑于此，则流转生死无边无际。故《中论》云：“真法及说者，听众难得故。如是则生死，非有边非无边。”共念处、缘念处观十二因缘，类比前述即可知晓。

问：宿世自然能悟，何须佛说？答：听闻佛法能快速证得，若佛不说则难以自悟。譬如果实成熟，虽会自然掉落，但急切摇晃则提前坠落。

问：缘觉为何不制果（不立果位）？答：声闻根性钝，故制果；缘觉根性利，久习智慧，不须制果。譬如二人同行，身体羸弱者须中途休息，身强者可直达，故不制果。再者，总相断结智慧粗，仅除见思惑（正使），名为声闻；若别相智慧能细侵习气，名为缘觉。又，声闻根钝，先观苦谛；缘觉根利，先观集谛。

问：声闻亦修别相观，为何总相观为粗、别相观为胜？答：若在前四谛中，别相观是粗；今逐一观十二因缘，故别相观为胜。再者，声闻禅定力浅，天眼仅见小千世界；缘觉久植定力深，天眼超过三千世界，能见他方世界。

问：缘觉乘为何无方便道？答：缘觉根利，未值佛时已自悟道，何须前方便入道？

问：缘觉自悟得道时的“共戒”，是否需再受戒？答：若已发无作戒体，未必再受。若如此，小罗汉、沙弥应不受戒？答：受戒是随顺僧团仪轨。今三藏“有门”缘觉观十二因缘，破属爱见，观门不具足，行者需自行善思，其余三门（空、亦有亦无、非有非无）可类比知晓。

#### 三、菩萨异于凡夫与圣人

菩萨不同于圣人，因四弘誓愿不同；不同于凡夫，因行六度行。二乘断烦恼证真，菩萨不断惑不入真，故异于圣人；凡夫任由烦恼流转，菩萨降伏烦恼、安住生死作佛事，故异于凡夫。

菩萨于布施中修性念处观，不与二乘断烦恼证真相同，亦不与凡夫随生死流转相同。安住下忍位修布施，学一切世智调熟众生：若有人因贪应堕地狱，菩萨于念处行布施，破贪蔽令脱地狱苦；若众生破戒应堕地狱，菩萨修持戒令脱地狱；若众生多嗔应堕地狱，菩萨修忍辱破之令脱地狱；若众生多懈怠应堕地狱，菩萨修精进破之令脱地狱；若众生心乱应堕地狱，菩萨修禅定破之，自行教他、赞叹行者行法等，上四度（施、戒、忍、进）与下一度（禅）皆如此。菩萨修念处观乃至行般若波罗蜜，破一切众生对爱烦恼、果报的贪着，破除造二十五有业、受生死苦果。菩萨修三种念处：破六蔽（贪、嗔、痴、懈怠、散乱、邪见）属爱二十五有因，即是“拔苦”；令修三种念处，即是“道”，名为“与乐”。修性念处成四波罗蜜（施、戒、忍、进），修共念处成禅波罗蜜，修缘念处成般若波罗蜜。前四度修性念处力弱不成，需修共念处破爱；修性念处为成大悲拔苦，修共念处为成大慈与乐，修缘念处为双成悲智两誓愿。

#### 四、破除“属见烦恼”

若众生认为“贪心”是有、无乃至非有非无，菩萨此时修念处行布施，破“有见”中三假（因成假、相续假、相待假）、“无见”中三假乃至“非有非无见”中三假，及自他共无因四十八句。若众生认为“破戒心”是有、无乃至非有非无，菩萨修性念处行持戒，破有见乃至非有非无见中三假；众生认为“嗔心”是有、无乃至非有非无，菩萨修性念处行忍辱破之；认为“懈怠心”是有、无乃至非有非无，菩萨修精进破之；认为“乱心”是有、无乃至非有非无，菩萨修禅定破之；认为“痴心”是有、无乃至非有非无，菩萨行般若破之。从有无三假乃至非有非无四十八句皆破除，无生观淳熟后，以三十四心断结成道，转三藏法轮入涅槃。

此应分四门：《阿毗昙论》是“有门”，《成实论》是“空门”，《毗勒论》是“亦有亦无门”，《那陀迦旃延论》是“非有非无门”。《大智度论》标名指出二门（有、空）不度，《俱舍论》破拔和弗多罗部时，阐明“非空非有”正解此义。《大智度论》引《毗婆沙论》谈菩萨品行因证果，《成实论》无相关文句。若论师破斥“数人”（毗昙学派）见有不得道，言“见空得道”，此语互是互非——通论“两见”，见有是常见，见无是断见，断常二见岂能不相破？故龙树云：若不得般若方便，入毗昙堕有中，入无堕空中，皆不得道。若不用四悉檀（世界悉檀、为人悉檀、对治悉檀、第一义悉檀）对应根缘，或用“世界悉檀”入理，故云“见有得道”。《大智度论》云：“色若粗若细，总而观之，无常无我即发真得生”，此为空有门入道——粗是事观，细是理观。但“得生不得法”者，如经云“当起法想”，仅有五阴空法之用，以“为人悉檀”破有显空。菩萨随根机，若众生宜闻有门得道，或宜闻空门入道，故两菩萨作二论（《阿毗昙论》《成实论》）申述三藏中空有二门，前后虽异，得道相同。故云：断见之人说“一念断”，常见之人说“异念断”，断结虽异，得道唯一。三假入“生空”，五阴空是“平等空”，为二圣行——生空是假名空，法空是实法空。“是老死谁老死”二俱邪见，声闻经中说“生法二空相”：“是老死”是法空，“谁老死”是生空，此为三藏中辩四缘三假入空。然有门终究根钝，只得生空，属“拙度”；空门根利，得法空，共念处、缘念处亦如此，示知大意后可细作解析。但其中无菩萨义，唯明二十七贤圣位，若作四句，此为一周说法，于三藏教中四门修生灭四圣谛四念处完毕。

问：为何不先说大乘四念处？

答：经中具二义：如“日照高山”则先说大乘，若“初至鹿苑”则先说小乘。今先说小乘，其意有十：一为“用”，如《维摩诘经》为国王长者说无常苦空等；二为“破”，如无砧板何得运槌，如《维摩诘经》破十弟子见；三为“摄”，如《维摩诘经》室内说“身有苦而不乐于涅槃”；四为“会”，如《大品般若经》终归明“诸法皆是摩诃衍”；五为“开”，如《法华经》决了声闻法为“诸经之王”，《大般涅槃经》云“为诸声闻开发慧眼”；六为“学者”识外邪内曲，不被邪曲所误；七为声闻人破曲，知佛方便，闻末世僻说，知其坏乱半满教法；八为末世禅人内证空解，避免同尼犍子破戒行恶、食粪裸形，误认此为大乘，同戒取见坏乱佛法，今双申正解；九为令学者识内外孟浪之说与行，精明“荣枯”法门；十为令学者内证时，悬别邪曲门户，知晓小大殊异，取舍得宜，不谬持瓦砾为琉璃珠。为此十意，须说“四枯观”（声闻、缘觉、藏教菩萨、通教菩萨所证偏真涅槃）。

私下记录：杂录声闻念处以苦谛为首，缘觉以集谛为首，菩萨以道谛为首，通教菩萨以灭谛为首，别教菩萨以“界外道谛”为首，圆教菩萨以“界外灭谛”为首。又，声闻总相观，缘觉别相观，菩萨总别双观，通教别观界内外次第，圆教圆观界内外。声闻以“因成假观”为首，缘觉以“相续假”为首，菩萨以“相待假”为首。

问：道品与六度何者为正？答：《大般涅槃经》云：“一地至十地，名智慧庄严；六度波罗蜜，名福德庄严。”《法华经》明五品中“一念随喜”为正，兼行六度为助道；《维摩诘经》云“道品善知识，六度为等侣”。三经皆以六度为助道。《大智度论》云：“三十七品为正道，三解脱助开门，乃至不净观助破贪，胜处助缘中不自在，十一切处助缘中不广，普无量心助福德，皆助开门法。”

问：道品是有漏还是无漏？答：《大智度论》对位各有差降，或有漏或无漏。《成实论》明念处不退，毗昙学派明暖法退为阐提，顶退为五逆。《成实论》明念处伏惑成假名空，毗昙学派只是闻慧。今明若通说，从初至后皆是道品，随胜分品节级受名。《大智度论》云：“初从师受，前用念持名念处，四种精进名正勤，四种定生名如意足，五善根生名五根，五烦恼破名五力，分别道用名七觉，安隐道中行名八正道。”此乃胜者受名，皆通念处，位只是有漏。故论云：“八正道中行，初得善有漏五阴，名为暖法。”若不许四念处通至八道，亦不得八道通四念处。故《婆沙论》云：“若八正在七觉前，决定是无漏；若八正在七觉后，亦有漏亦无漏。”此乃通修之语。若八正是见道位，判在前，七觉在后是证道位。

分章为三：大意、停心、念处。

### 三、四念处（续）

“亦例十二句”：亦如前例，以十二句破“亦净亦不净”“亦有亦无见”——“有见”中三假（因成、相续、相待）能所各二十四句破生见，“无见”中三假能所亦二十四句破无生见，“亦有亦无见”中三假能所二十四句破亦生亦无生见，“非有非无见”中三假能所二十四句破非生非无生见，合成九十六句，以性念处观破之。身念处以九十六句破“生见”不可得，成“无生身性念处”。

次观“受念处”破生见：经云“受受、受不受、受亦受亦不受、受非受非不受”，又云“行亦不受”——“受受”故是“有见”，依受起；“受不受”故是“无见”，依受起；“受亦受亦不受”故是“亦有亦无见”，依受起；“受非受非不受”故是“非有非无见”，依受起。“是事实余妄语”，过去“如去、不如去”乃至“非如去非不如去”，未来“有边、无边”乃至“非有边非无边”，“即阴离阴”成十四难，约三世五阴成六十二见。“有见”中三假能所二十四句破生见，“无见”中三假能所二十四句破无生见，“亦有亦无见”中三假能所二十四句破亦生亦无生见，“非有非无见”中三假能所二十四句破非生非无生见，合成九十六句破生见，成“无生受性四念处”。

次观“心性四念处”：观心“常、无常、亦常亦无常、非常非无常”，见依识起；过去“如去”乃至“非如去非不如去”，未来“有边”乃至“非有边非无边”，“即离”成十四难，约三世成六十见，“即离”合六十二见。“常见”中三假能所二十四句，“无常见”中三假二十四句，“亦常亦无常见”中三假能所二十四句，“非常非无常见”中三假能所二十四句，共九十六句破生见，成“无生心性四念处”。

“法性四念处”：观“有我、无我、亦有我亦无我、非有我非无我”，见依法起；过去四见，未来四见，“即离”成上四难，约三世五阴成六十二见。“有见”中三假能所二十四句破，其余例推，九十六句破“我见”，是名四念处乃至八正道，此破“属见中三十七品”。故经言“我断一切诸见缠等，以智慧刀，割断破裂”。

若“共念处”观“九想、八背舍”等一切禅，亦名“得解观”，非实观也。三十七品例前，受心法亦如是。“缘念处”观“见中有一切佛法”，通达“无生四谛”教理名字句义，随众生根性、乐欲、便宜、对治、第一义说法，是为破“属见烦恼中修三种别相四念处观”。

问：何意通教明“非苦非乐”是三十七品？
答：若通论“非苦非乐”，此异通教四句“不可说”，有因缘故说“非苦非乐”，结成“生灭苦乐”是三藏意；若“非苦非乐”结成“无苦无乐之苦乐”，属通教摄。《维摩诘经》云：“迦栴延以五义解五受阴，通达空无所起，是苦义。”结受念处。如《大品般若经》“不净观即是摩诃衍”，皆不可得，故以“不净心观色”，自念“我身未脱是法，未免三界生，犹应受百千生死”，故言“未脱”，引《广乘品》成身念处观“诸法不生不灭是无常义”，结心念处；观“于我无我而不二是无我义”，结法念处。

若作“非常非无常”成“常”，“非垢非净”成“净”，“非苦非乐”成“乐”，“非我非无我”成“我”，即成别教义，“常乐我净”断惑历别而证；若作“非垢非净”双照垢净，“非苦非乐”双照苦乐，“非常非无常”双照常无常，“非我非无我”双照我无我，结成圆教，“圆心修习，不断烦恼而入涅槃”。

于“干慧地”中修“总相三种四念处”，如前三藏中分别，唯“如幻如化、体法即空”之异，是为“无生总相四念处”。但总相念处“修身即空”，阴、入、界一切法亦如是，名身念处，受心法亦如是。观此位是总相念处，修四正勤、如意足、根、力、觉、道三十七品，共、缘念处亦如是。虽未发“暖相”（似无漏法），而总相观五阴，智慧深利胜别相念处，故名“总相念处”，属干慧地外凡位。

辟支迦罗（缘觉）名目大小如前，亦修三种念处观十二因缘：过去“无明”只是不净烦恼五阴，“诸行”只是善恶五阴；从“识”乃至“受”是果报无记五阴，“爱、取”是烦恼五阴，“有”是善恶五阴，未来生死是果报无记五阴。若粗若细，总而观之如幻如化，是名“性念处因缘觉”，共、缘念处例前，亦有性、共、缘三种观，分三人大小。

菩萨发菩提心、立慈悲誓愿，观此身、受、心、法三种念处：修“性身”时，观此身色“无生如幻如化”，能发暖、顶等法，成五停心、别总四念处，名“伏忍四善根”“柔顺忍”；发真断结，“八人地”名“无生忍”，须陀洹名“无生法忍果”，斯陀含名“游戏神通”，阿那含名“离欲清净”，阿罗汉名“已办地”，八地辟支佛地，九地菩萨地，十地佛地。“性念处观成”，破界内“见思通惑”，得“一切智”与罗汉齐；八地修界内“道种智”，破界内“尘沙无知”，是“共念处”；九地已上学“一切种智”，是“缘念处”；十地“当知为如佛”，是通教佛，成就“四枯庄严双树”。

故云“四念处坐道场”：断通惑正习尽，见偏真之理，于二谛中观照纯熟。“般涅槃”即“有余、无余二种涅槃”；“转法轮”即转通教“无生偏真之法轮”，令众生同入偏真法性（非中道不空法性），故《法华经》云“我等同入法性，不见佛性”。二乘俱得此理，并有“坐道场、转法轮”，而罗汉不断习气，只是“四枯庄严”，支佛小深侵习亦是“四枯”，菩萨不断习，以誓愿力熏行，处处受生调熟众生，学一切智、道种智、一切种智，是名通教佛，只是“四枯庄严双树”。

但三藏是“拙度观门”，解空亦浅，如迦栴延五义；通教是“体假入空观门”，观门既深。三藏是“事观为疎”，通教“理观为密”；三藏“附事为伪”，通教“缘理为真”，比至证真时，无复别异。

四念处 卷第三

开章分为三部分：一为大意，二为五停心，三为四念处。

### 一、大意

四句虽简略，却已网罗尽佛法要旨，无论断除或言说，无论世间法与出世间法，已如前辨析。今依“不生生”阐明“别教”义。《中论》所谓“假名”即为此句。别教四门且举大要：经云“佛性如暗室瓶盆、井中七宝”，是“有门”；“众生佛性犹如虚空，毕竟清净”，是“无门”；“譬如乳中亦有酪性、亦无酪性”，是“亦有亦无门”；“佛性非空非有”，是“第四门”。虽列四门，无论言说或行持，多用“亦有亦无门”。

问：“有门”可明佛性，“空门”为何言有性？又与通教相滥何也？
答：别教是“不但空”，故能见佛性；通教“但空”，局于空义，别教空义广，何得相滥？众经诸门所列位阶数量增减各异：《华严经》初无十信，后无等觉，于十住多明圆义，于登地多明别义，无论住地皆说界外行位，不语界内；《方等经》前分随顺根缘散说得道，未论地位，至《璎珞经》总结阶级，明五十二地，前后数量整饬，界内亦分明；诸《般若经》前分亦随缘散说，未有阶次，《胜天王般若》但明十地，前无三十心，后无等觉；《新金光明经》无前无后，仅明十地；《仁王般若》明五十一位，无等觉。推究诸经意旨，如军师荡寇完毕，方叙勋劳、定爵禄，故前散后结。

问：《法华经》是后出经，为何不明位阶？
答：前明一部经之前后，《法华经》是佛陀说法一期之后。因《璎珞经》结诸方等经，《仁王经》结般若经，《法华经》在后，不明次位，唯决了诸权法而入实相。《涅槃经》亦不明次位，同开佛性入秘密藏。但地位义理深微，非圣者证悟不了，凡夫下根莫知，随顺根缘增减、随机广略出没，自应如此。但当顺佛语、依经教，不得执此诃彼，各兴诤竞，非法毁人、诬佛谤典。

南岳大师释《大品般若经》三处明位：初“四十二字门”（初“阿”后“茶”），皆具一切法，判属圆教四十二位；次明“初地修治地业，乃至第十修治地业”，判属别教位；后明“干慧地乃至佛地”，判属通教位。此深得经意，文义朗然。然佛陀一期诸大经，门门不同，位阶数量各异，行人采用不同。若论数量整饬，须依《璎珞经》；若扶三观次第，须依《大品般若经》；若凡夫得预修学，须依《涅槃经》。

“扶三观”者：欲以“道慧”具足道种慧，当学般若；欲以道种慧具足一切智，当学般若；欲以一切智具足一切种智，当学般若；欲以一切种智断烦恼及习气，当学般若。初五方便伏见思惑，修“从假入空观”；十住是道慧，断见思惑；“从空入假”学道种慧，断尘沙惑；若“从假入空”破遍假，“从空入假”破偏空，至十回向中，学“不假不空”一切智，伏无明；登地得一切种智；若至等觉，一时断烦恼及习气；若不明等觉，只十地断烦恼习气。是以三观相扶。

若《璎珞经》明“十信、十住为习种性，十行为道种性，十回向为性种性，十地为圣种性，等觉性，妙觉性”，略则七位，广说五十二位。依《涅槃经》“五行、十功、五味”，半满次第相扶，始自凡夫得预修学，具别教、圆教，界内、界外，四四谛意。菩萨住“堪忍地”（铁轮位）中修“生灭四谛”，十住中修“无生四谛”，十行中修“无量四谛”，十回向中修相似“无作四谛”，登地见道中得一切种智。

问：“五行、十功”中，藏通二教如何得入涅槃中修学？
答：《涅槃经》扶律而说，故名“赎命”。若别、圆教有法身慧命，何须赎命？“赎命”意在令藏、通二教灰断之命，得法身常住。

问：三藏“生灭慧”如何赎成“常住慧”？
答：今《涅槃经》引藏、通二教中昔日灰断、不明佛性者，今俱引见佛性，当知三慧（闻、思、修慧）被决了不同。先言：若论戒，则“五支诸戒”为小乘所无；若论定，从“八背舍”，十信中伏通惑，住堪忍地教化众生，岂同二乘？

问：何以得知？
答：一以义推可见，二以声闻相异。

问：别教登地犹用界内通名，名“四依义”，为何不用界内方便？
答：既以通名名断道，为何不得用方便伏道（暖等位）？又佛法名教，通用小乘名教，在方便中尚用大乘，方便道、见谛断道为何不用？

所谓“别教”，其义有八，即理、教、智、断、行、位、因、果：
- **理别**：三谛（空、假、中）之理，隔别不融，信而修之，从浅至深，历别有异，浅与后别，深与前别，当体间隔，是名理别。
- **教别**：佛日先照菩萨，二乘如聋如哑，何况凡夫？《璎珞经》《仁王经》《地论》《摄论》不明界内，故凡圣异闻。《大智度论》明“一与声闻共说，二不共说”，“不共说”即教别。《大般涅槃经》五行不融，《大品般若经》三慧属三人，《大智度论》释之实是一法，为向人说令易解，分三慧为三，如一时说三相，此即教别。
- **智别**：圆教意难显，要假方便然后可见，如因“作”入“无作”，因“无常”入“常”。外人难：“因是常而果无常，何故不听我法中因无常而果是常？”别教菩萨欲学常住佛性，先修“无量四圣谛”，后观诸法实相、中道佛性不生不灭、不垢不净，次第梯阶：先观空，次学恒沙佛法，后开如来藏，次第修三眼（肉眼、天眼、慧眼）、三智（一切智、道种智、一切种智），是名智别。
- **断惑别**：如《无量义经》云：“众生欲性无量，欲性无量故说法无量，说法无量故药病无量，药病无量故通塞无量。”分别校计“生灭、无生灭、无量、无作”四圣谛，“苦集灭道”皆无量。覆如来藏，藏暗故造作二十五有业，受诸生死，愍此长夜发菩提心，兴四弘誓，自脱无量系缚，亦脱众生无量系缚，是名断惑别。行、位、因、果等别，可知。

问：“无作”既胜，何不缘“无作”发菩提心？
答：别教以“无作”是果，果不通因，故非发心正意。发心之意，缘“无量”发心，至果方成“无作”。

问：若尔，初地已得“无作”，为何不缘此发心？
答：初地分得，妙觉时乃究竟。例如三藏初修“生灭”，至果方得“无生”；通教不尔，发心即观“无生”；别教初缘“无量”，后乃“无作”；圆人发心初则“无作”。大意竟。

### 二、五停心

前三藏教“数息、不净”等停心，疎远事相、虚伪；通教以“观息不生不灭”停心，即事而理，近密真实；今别教以“持戒”为根本，如“我住世无异此也，即佛依此而住，即僧”。虽较三藏密且真，望于实相，非近非密、非真非理，介于前别与后别之间，此义可知。

《大般涅槃经》云：“菩萨作是思惟：出家闲旷犹如虚空，一切善法因之增长；在家逼迫犹如牢狱，一切恶法因之而生。”往诣僧坊，闻佛有无上道、无上正法、大众正行，即求出家。“佛”是非果之果人，“无上道”是慧圣行，“正法”是定圣行，“大众”是戒圣行，此是非因之因。

菩萨受持戒律，如秉浮囊度大海，尔时“爱见罗刹”来乞浮囊（喻烦恼欲求破戒），无论求全、求半，乃至求手、求指、求尘，皆不可与，方能安隐入涅槃（此谓称情畅乐名涅槃）。钝使（贪、嗔、痴、慢、疑）造恶多堕三途，利使（身见、边见、见取见、戒禁取见、邪见）执见破戒亦堕三途，或执见修善多牵天上，久后还堕。若不随爱见，能生“五支诸戒”：
1. **根本业清净戒**：谓四重戒（杀、盗、淫、妄）。
2. **前后眷属余清净戒**：“前后”是方便罪（偷兰遮等），“余”是诸四篇戒等。
3. **非诸恶觉觉清净戒**：定共戒。
4. **护持正念念清净戒**：道共戒。
5. **回向菩提大乘戒**。

后有九种与《大智度论》十种相似：
1. **清净戒**：谓受得清净。
2. **善法戒**：谓动不动皆依毗尼。若护持不犯，生止、行两善（谓法）。
3. **不缺戒**：谓五篇戒不破。
4. **不析戒**：“析假入空”“体假入空”皆道共戒。
5. **大乘戒**：即菩萨初信心，经云“汝等但发菩提心，则出家禁戒具足”。
6. **不退戒**：即十住不退。
7. **随顺戒**：对十行“随道戒”。
8. **究竟戒**、**回向戒**：断界内正使及习气。
9. **具足诸波罗蜜戒**：登初地乃至等觉。

于一戒中具足如许法门，即是别教停心，如前数息为身命之要，今戒为法本、道之根源，故以戒为停心。菩萨虽信佛法常住之理，内解分明，犹自觉观不住，是直而非善，尔时更学“定圣行”停心，即“共念处”。依经即是“随息停心”，了知“阿那出息入息，绳长知长，绳短知短”，原本对治觉观，发根本净、特胜、通明等定，净如开仓见谷粟。经云“复有梵行，谓见身中三十六物”，是修念处实观。

次修“不净观”治贪欲，经云“复有圣行，谓除却皮肉，谛观白骨，一一节间有我不耶”。作此观时，即见骨中青、黄、赤、白等色，是背舍欲界定相，四色转明，心与色青合，故一切皆青，余色亦尔，是未到地相。尔时“不坏内色，不坏外色，内外俱不灭色相”，以不净心观内外色，即见额上骨中八色光明煜煜而出，照天下，即初禅觉支相。声闻但有光不见佛，菩萨多修念佛，见佛或为说法，即初背舍。“初禅摄内无色相，以是不净心观外色”者，内灭却骨人，以不净心观外色，外色有二：一身外之色（死尸等），二骨人所放八色光明（界外之色），所以须观者……

去欲界近用以防过。故界内色外色皆不净。故言以不净心观外色。若作修家方便。自有观法灭却骨人。今但言证法见骨人。自然消磨不见。但有八色及外不净。故言内无色外观色。此骨人灭时即有未到地相。亦是初禅谢。二禅内净起。起时八色一陪更明。青黄赤鸽非复前比。亦有内净喜乐一心。四支不同根本。特胜通明中是为二背舍二禅摄也(云云)。

三净背舍身作证时是三禅相。旧云。三禅无胜处。四禅无背舍。释论明净背舍身作证。三禅遍身乐得为证。四禅无乐。何所为身作证。成论人以三禅共为一净背舍。今用三四两禅。从容共为一净背舍无嫌。三禅身证为净背初门。成就在第四禅。第四禅具足胜处也。何故言净。大论云。缘净故净。八色是净。法未被练不得净。今三禅四禅法。起来触此八色为作净缘。三四禅等此是色界极净之色。用此为缘故言缘净触。八色更净故言缘净是乐。遍身受故知是三禅中净有四义。三如前两背舍即是缘净故净此意也。四空四背舍无色更无别法但以空无相心修。若凡夫人自地地爱染。圣人深心智慧利直去不回。故名背舍。问旧云。此无别法但以无漏修此可然。前何意无别法。不可指旧禅为别法。不可指邪禅鬼定外道。事为别法(云云)。今次四禅得修若不得禅。作观不成设修。虽不发无漏亦名修背舍。而不名解脱。若有宿习发此何嫌。但灭受一背舍不得无漏修则不成。故不论发宿习也。九次第师子超越等。三藏中无有凡夫修得此定。大乘或有(云云)。

次大不净。亦名大背舍。良以。假想厌力小。若假想厌背大。皆由缘处广狭。若观骨人不净除却皮肉。或观一尸一两城邑聚落等所有正报。故言小不净小背舍。若大不净。絓是依报国土。钱财谷帛山川林园。江河池沼大地一切色法悉皆不净。虫脓流出臭腥流溃。山如聚脓。河海秽浊。衣服如臭尸皮。饮食皆虫汁。大经云。观好美羹作秽汁想。饭如虫聚。宅如冢墓。大地无可爱处。若幻术诳人今神通得法道理。故酥蜡金铁遇暖则流。遇冷冰结。凡夫遇净缘成净。遇不净缘便不净。达此道理得其转变。良以。昔曾修得今发宿习。故大地依正悉是不净。初学乍有兴废。数习成性任运不净。譬如钻火发不择薪。乃至江河干竭。此观亦尔。初止一尸二尸一两聚落。若成大势一切依正无非不净。故言大不净观也。

又福人感色净。又人心着净重于秽轻。破此大著皆为不净。不可定执。山河国土而言为净。如僧护见地狱。一百二十五所。所见大地是身为他所耕。叫唤苦恼。是名田地狱。又见身是树众苦竞集。宛转呼咤若山若屋。衣裳浴室房法事等悉皆受苦。何者昔触境生着起爱。今触境秽恶受苦。今为转此爱染修大不净观。破净颠倒亦名大不净大背舍。若凡夫所修八禅。但除下地不能除自地。佛弟子所修能除下地亦除自地。未是无漏不能除上。地若无漏缘通则自地下上皆能除也。

若内观骨人外观色名初背舍。初禅摄若。内无色外观色外。八色正依皆不净时名二背舍。二禅摄。此两背约依正判大小。若三禅入净背舍则不论。何者根本是小所得。不净成小背舍。若根本是大成大背舍。乃至四空灭受例如此(云云)。若约两不净为胜处。还依依正判大小。若约多少好丑成小胜处。亦约依正。多少好丑成大胜处。所以厌背心未能转变自在。胜处更来熟之。一尸少二尸多。十少百多一国少大千多。衣食多少亦尔。初未能多少。少习既成即能多。今发还尔。

若好若丑者。此约两报为好丑。端陋慧愚富贫贵贱。而论好丑。好丑皆不净。此亦小不净耳。大则好山恶山好国恶国好丑皆不净。此则大也。次依正俱丑骨人所放八色为好。此两俱不净者而名好丑。此为胜处。初禅摄。若内无色外观色。若多若少若好若丑。胜知胜见二禅摄。虽无骨人。而外有八色。复有依正。若多若少好丑如前(云云)。胜知胜见者。了此心于色不为色所缚。心能转色故言胜知胜见。净不净等皆于己心能得自在观解成就故言胜知胜见。行者如此观胜之时。岂更贪世己身尚不惜。何容贪他。上古贤隐推位让国。还牛洗耳。皆昔经成此。今于五欲无复染意。若不得此心贪之至死后。

四胜处在四禅中。三禅味乐多不能转变。于声闻法如此。菩萨岂无胜处耶。大论云。青黄赤白。璎珞云。地水火风。此亦无在。四色是名地水是其体。此中但多少转变无好丑。何以故。内外色尽故。但八色流光故无好丑。四胜处在第四禅中。十一切处亦在四禅中。初禅觉观多。二禅喜动三禅乐动。不得广一切处。唯此不动念慧则能一切处。以一青遍十方皆青。余色亦如是。若一切入者。将一青色入一黄色遍一切处。一黄入黄亦遍一切处。而青黄不失。余色相入亦如是为一切入。此是内心所放八色遍一切处。那言取少树叶为缘遍一切处。若内心无此力外不能遍。不应取外色为缘也。大论取优钵罗华者。为人不解借外谕内。不可以谕为是。亦有此义。若通明观中无骨人不放八色。是时修八解脱。借外为缘可尔。今不坏法人有八色自不用之。取外树叶此不成义。今不用(云云)。

次明菩萨修缘念处。于依报与正报中转变自在，具足诸波罗蜜：悭吝之心既破，尚且不吝惜自身，怎会为身贪求他物？此名“檀波罗蜜（布施）”。得此观时，终究不为依报正报而作偷盗、杀生、妄语等危害他人、安稳自身之事，顺理而行之心，名“尸罗波罗蜜（持戒）”。若彼境触身，终究不生嗔恨，即便发言动身遭人报复，此名“羼提波罗蜜（忍辱）”。终究不倚仗此不净生身而懈怠放逸、耽着恣情以自秽杂，此名“毗梨耶波罗蜜（精进）”。善巧方便，“四随”得所，所观调适，念慧现前，或修不净、背舍、胜处，或修神通变化、愿智熏修，一切诸禅中转变，成就三昧，百千变化、一切道、一切定，皆在此禅中具足，此名为“禅波罗蜜”。

作此观时，身受心法，非因非果，非世出世，若苦集灭道悉皆不净，能观所观一切诸法皆不可得，以无所有故，毕竟清净，无一可得，不生不灭，名“般若波罗蜜”。此名于胜处观中转变为一切法门——以心定故，随意自在，随作随成。胜处之观，如良马能破前阵，复能调制其马，欲去欲住，回转自在，作诸法门亦复如是，不可穷尽。此名菩萨于四念处修胜处观，观中广修诸法，悉于胜处修习；若发宿世善根时，亦于胜处中发。是时观净，无魔能坏此法，何以故？以心得自在、无障碍故，作心之师，心使于魔，魔不能破心也。

行“四三昧”之人，多转入五种佛子之位，或即入“五品弟子”之位。何故如此？以助道力大，是助开智慧门、入清凉池之胜剂，此是观禅发相也。若“九次第定”“师子奋迅”“超越三昧”等，有二位：依三藏教，阿那含人得无漏，心地调柔方能修九定，凡人修不得；大乘人修习者，如发心不别，别教菩萨历别修习，但不取证也。

若案经：前有持戒对应数息，次有不净观，于一一骨节间求“我”不得，即对应“界方便”；光中见佛，即是“念佛停心剂”——此是“性念处”对应“四停心”也。次修“缘念处观”，学“四无量心”，修“法缘慈”，定分明开发，观法无我不可得故，是“界方便”。

观“四无量心”者，通论慈悲始终皆有无缘慈，即以实相为慈——慈即如来，慈即解脱，慈即法身，此乃实相之理、无缘之慈。不修习“众生缘慈”“法缘事慈”，正修“无缘大慈”，则“事慈”自发，应须识知：
所言“事慈”者，即“众生缘慈”，发有两义：一者发此慈以熏定，定法转深，因此慈定即发根本；二者或先得欲界定，或得未到地定，或得根本定，于根本定中有慈，亦言发此慈时，见一切众生得乐之相，无怨无恼，欢喜称心适意，或得人中乐，或得天中乐。若修得慈定分明，想众生得乐，无一众生而不得乐，此名“慈心定”。

但此定缘众生有三种：若缘亲人得乐名为“广”，缘中人得乐名为“大”，缘怨人得乐与亲人等，名为“无量”；又缘一方众生得乐名为“广”，缘四维名为“大”，缘十方名为“无量”。此定有二：一“隐没”，二“不隐没”。若缘众生得乐，心中明净，决定所缘之处，实不见众生得受乐，但想而已，是为“内不隐没而外隐没”；自有内心明净作得乐想，而外所缘十方众生，分明见其得乐，或得人中乐，或得天中乐，其相分明，是名“内外不隐没”。

若慈定中见三种人得此乐相后，始复发根本“五支”，五支功德倍胜根本定，如砂糖石蜜和水，岂同单冷？悲、喜、舍附定起亦如是。菩萨修此禅定，内思力强故，住“堪忍地”（十信位）中，靡所不作。故迦叶问：“菩萨有缘得破戒不？”答：“有缘亦得，如仙豫杀五百人，施甘露鼓，延十劫之寿，乃至为众生入地狱。”

次“性共念处”，合修“生灭四谛”，调心探观“无生四谛”，助伏见惑，至断见时，还用“无生四谛”断。故《大般涅槃经》云：“苦是逼迫相，集是能生相，灭是寂灭相，道是大乘相。”如三藏中，要须禅助伏见惑，“暖法”方得发，今亦如此——菩萨知此惑障深重，不可即断，借“生灭”方便发“十住暖法”也。

问：“十住十信中退转不？”
答：“经明六心退，七心不退。”

问：“别教只用此戒，与声闻异不？”
答：“虽同而异——菩萨戒具足五支及究竟诸波罗蜜，二乘不能究竟，或身智俱亡，入无余灰断。”

问：“禅复若为？”
答：“声闻法中，断欲界惑方得修初禅；菩萨不尔，于十信修‘共念处观’，学背舍、安忍成就，为众生修一切护持正法，畏于二乘道如惜命者，二乘岂能如此？菩萨修十信，初心即具十行。经云：‘十法为道，一信有十，十信有百，乃至十地只是十法，但一受不失，胜者受名耳。’四念处亦如此，只是观解转深，名转胜，即是别家‘干慧地’初贤位。”

问：“此十信与圆教十信云何？”
答：“圆教伏无明，见思自尽，六根清净，皆能互用，故言‘若干种一时皆悉知，身如净明镜，能现诸色像，唯独自明了，余人所不见’。”

问：“别教与通教十观若为？”
答：“通教用十法传传简别：
1. 三藏十法，止破外道成三乘人，外人不知暖法人所行处，况有十法？
2. 通教十法异三藏——三藏后心亦不知通家初心，通家初心亦不知别教初心，况后心耶？
3. 别教十法异者：
- 善识“正因缘、无明佛性之境”，通教但识“无生真谛幻化境”；
- 真正发“真实无量四圣谛心”，求常住佛果，能度法界众生，通家只发心缘“无生四真”，令得有余涅槃，度界内众生；
- 止观调适者，止成一切禅，观成一切种智，通家但通三乘共止观、愿智顶禅；
- 破法遍者，破界内界外法，次第遍，通家止破界内二谛遍；
- 善识通塞者，如来藏显为通，取相尘沙遮障为塞，通家只约四谛见爱中论通塞；
- 三十七道品调适者，《大般涅槃经》云“修无量三十七品，是大涅槃因”，通家但是偏真小涅槃因；
- 善修助道者，修十波罗蜜、一切万行、恒沙佛法，开三脱门，通家但开四谛助三脱门；
- 善识五十二地七位广略皆知，通家只三乘共十位；
- 安忍强软两贼者，忍法界众生、二十五有、有空强软，通家只忍爱见为强软；
- 顺道法爱不生者，于大涅槃不生贪着，况小涅槃，通家守果爱小涅槃，是生死贪着。
如此分别，十法大异。”

又具“十番观门”，入十信成堪忍，地上菩萨位亦可以十法对十信。菩萨修三种念处，发诸境界种种诸法，或真或伪，或益或损，不出于十——十者，谓阴界入、烦恼、病患、业相、魔、禅、见、慢、二乘、菩萨等，今不委释，如彼具明。若不顶堕，得入初贤位。

问：“别教六即如何？”
答：“中道佛性为‘理即’，解五十二地文义通畅无碍为‘名字即’，十信为‘观行即’，三十心为‘相似即’，登地至等觉为‘分真即’，妙觉为‘究竟即’也。”

第三“念处观”者，远缘“如来藏”理，其理难明，假方便而真实得开。至如三藏、通教，用世间方法、世间行人五种七种以为方便；别教以出世方法、出世行人三十心等以为方便——譬如钻火，暖在前出；亦如入海，先见平相。《法华经》以“无漏”为涅槃相，当知：
- 析假是三藏方便，
- 体假是无生方便，
- 析体无量是别方便。
“方便性念处”显“真实性念处”，“方便共念处”显“真实共念处”，“方便缘念处”显“真实缘念处”。“生灭”“无生灭”“无量”，皆是别家方便——方便若成，可称“火相”“平相”；方便不成，无暖无平，大海难得其观。

云何初以“五停心”遮烦恼风，善直成就，慧灯照了：
- 阴身不净，五种秽恶；
- 受有百八，悉皆是苦；
- 介尔违顺，念念无常；
- 善中无我，恶中亦无我，非善非恶，何处有我？
别相总相，循环宛转，寂入涅槃。此观成时，开五停成十信，亦名“外凡”，亦名“干慧地”，亦名“善有漏五阴”，能伏界内“净、乐、常、我”四颠倒，帖然不动。

声闻厌苦欲速涅槃，菩萨不尔——舍“生灭四谛观”，正修“无生四谛观”：
观苦本不生，不生故不灭，不生故不有，不灭故不无，不常不断，毕竟清净，净若虚空——尚无有苦，云何颠倒？受想行识亦复如是。
是观成时，进入十住，入理解心，名为“内凡”，亦名“暖法”，亦名“不有漏亦无漏”——约界内名“亦无漏”，约界外名“亦有漏”。

次明菩萨修缘念处，于依报与正报中转变自在，具足诸波罗蜜：悭吝之心既破，尚且不吝惜自身，怎会为身贪求他物？此名“檀波罗蜜”。得此观时，终究不为依正二报而行偷盗、杀生、妄语，不做危害他人以安稳自身之事，顺理而行之心，名“尸罗波罗蜜”。若外境触身，终究不生嗔恨，即便他人以言行报复，此名“羼提波罗蜜”。终究不倚仗此不净生身而懈怠放逸、耽着自秽，此名“毗梨耶波罗蜜”。善巧运用“四随”方便，所观调适，念慧现前，或修不净、背舍、胜处，或修神通变化、愿智熏修，于诸禅定中转变，成就三昧，百千变化、一切道、一切定皆在此禅中具足，此名“禅波罗蜜”。

作此观时，身受心法非因非果、非世出世，苦集灭道悉皆不净，能观所观一切诸法皆不可得，以无所有故毕竟清净，无一可得，不生不灭，名“般若波罗蜜”。此乃于胜处观中转变为一切法门——心定故随意自在，随作随成。胜处之观如良马破阵，复能调马，去住回转自在，修诸法门亦复如是，不可穷尽。此名菩萨于四念处修胜处观，观中广修诸法，悉于胜处修习；若发宿世善根，亦于胜处中发。此时观境清净，无魔能坏，何以故？以心得自在、无障碍故，作心之师，心役使魔，魔不能破心。

行“四三昧”者，多转入五种佛子之位，或即入“五品弟子”位。何故如此？以助道力大，是助开智慧门、入清凉池之胜剂，此乃观禅发相。若“九次第定”“师子奋迅”“超越三昧”等，有二种情形：依三藏教，阿那含人得无漏，心地调柔方能修九定，凡人修不得；大乘人修习者，若发心不别，别教菩萨历别修习，但不取证。

若依经义：前有持戒对应数息，次有不净观于一一骨节间求“我”不得，即对应“界方便”；光中见佛，即是“念佛停心剂”——此是“性念处”对应“四停心”。次修“缘念处观”，学“四无量心”，修“法缘慈”，定境分明开发，观法无我不可得，是“界方便”。

观“四无量心”者，通论慈悲始终皆具“无缘慈”，即以实相为慈——慈即如来、即解脱、即法身，此乃实相之理、无缘之慈。不修习“众生缘慈”“法缘事慈”，正修“无缘大慈”，则“事慈”自发。需知“事慈”即“众生缘慈”，发起有二义：一者发此慈以熏习禅定，定法转深，因此慈定即发根本定；二者或先得欲界定，或得未到地定，或得根本定，于根本定中有慈，亦言发此慈时，见一切众生得乐之相，无怨无恼，欢喜适意，或得人中乐，或得天中乐。若修得慈定分明，想众生得乐，无一众生不得乐，此名“慈心定”。

此定缘众生有三种：缘亲人得乐名“广”，缘中人得乐名“大”，缘怨人得乐与亲人等同名“无量”；又缘一方众生得乐名“广”，缘四维名“大”，缘十方名“无量”。此定有“隐没”“不隐没”二种：若缘众生得乐，心中明净，唯作得乐想而实不见众生受乐，是“内不隐没而外隐没”；若内心明净作得乐想，外所缘十方众生分明见其得乐，是“内外不隐没”。

若慈定中见三种人得乐相后，始复发根本“五支”，其功德倍胜根本定，如砂糖石蜜和水，岂同单味？悲、喜、舍附定而起亦复如是。菩萨修此禅定，内思力强，住“堪忍地”（十信位）中无所不作。故迦叶问：“菩萨有缘得破戒否？”答：“有缘亦得，如仙豫杀五百人，施甘露鼓延十劫寿，乃至为众生入地狱。”

次“性共念处”，合修“生灭四谛”，调心探观“无生四谛”以助伏见惑，至断见时，还用“无生四谛”断。故《大般涅槃经》云：“苦是逼迫相，集是能生相，灭是寂灭相，道是大乘相。”如三藏中需禅助伏见惑，“暖法”方得发，今亦如此——菩萨知惑障深重，不可即断，借“生灭”方便发“十住暖法”。

问：“十住十信中退转否？”
答：“经明六心退，七心不退。”

问：“别教持戒与声闻异否？”
答：“虽同而异——菩萨戒具足五支及究竟诸波罗蜜，二乘不能究竟，或身智俱亡入无余灰断。”

问：“禅修如何？”
答：“声闻法中断欲界惑方得修初禅；菩萨不尔，于十信修‘共念处观’，学背舍、安忍成就，为众生护持正法，畏二乘道如惜命，二乘岂能如此？菩萨修十信，初心即具十行。经云：‘十法为道，一信有十，十信有百，乃至十地只是十法，唯一受不失，胜者受名。’四念处亦如此，观解转深则名转胜，即是别教‘干慧地’初贤位。”

问：“此十信与圆教十信何异？”
答：“圆教伏无明，见思惑尽，六根清净互用，故言‘若干种一时皆知，身如净镜现诸色像，唯自明了，余人不见’。”

问：“别教与通教十观何异？”
答：“通教用十法传传简别：
1. 三藏十法唯破外道成三乘人，外人不知暖法行处，何况十法？
2. 通教十法异于三藏——三藏后心不知通家初心，通家初心不知别教初心，何况后心？
3. 别教十法异者：
- 善识“正因缘、无明佛性之境”，通教但识“无生真谛幻化境”；
- 发“真实无量四圣谛心”，求常住佛果度法界众生，通家只缘“无生四真”求有余涅槃度界内众生；
- 止观调适者，止成一切禅，观成一切种智，通家但修三乘共止观、愿智顶禅；
- 破法遍者，破界内界外法次第遍，通家止破界内二谛遍；
- 善识通塞者，如来藏显为通，取相尘沙遮障为塞，通家只约四谛见爱论通塞；
- 三十七道品调适者，《大般涅槃经》云“修无量三十七品为大涅槃因”，通家只是偏真小涅槃因；
- 善修助道者，修十波罗蜜、万行、恒沙佛法，开三脱门，通家但开四谛助三脱门；
- 善识五十二地七位广略，通家只三乘共十位；
- 安忍强软两贼者，忍法界众生、二十五有、有空强软，通家只忍爱见为强软；
- 顺道法爱不生者，于大涅槃不生贪着，何况小涅槃，通家守果爱小涅槃，是生死贪着。
如此分别，十法大异。”

又具“十番观门”，入十信成堪忍，地上菩萨位亦以十法对十信。菩萨修三种念处，发诸境界诸法，或真或伪、或益或损，不出十类——阴界入、烦恼、病患、业相、魔、禅、见、慢、二乘、菩萨等，今不细释。若不顶堕，得入初贤位。

问：“别教六即如何？”
答：“中道佛性为‘理即’，解五十二地文义通畅为‘名字即’，十信为‘观行即’，三十心为‘相似即’，登地至等觉为‘分真即’，妙觉为‘究竟即’。”

第三“念处观”，远缘“如来藏”理，其理难明，假方便而真实得开。如三藏、通教用世间方法、行人五七种为方便；别教以出世方法、行人三十心等为方便——譬如钻火暖先出，入海先见平相。《法华经》以“无漏”为涅槃相，当知：
- 析假是三藏方便，
- 体假是无生方便，
- 析体无量是别方便。
“方便性念处”显“真实性念处”，“方便共念处”显“真实共念处”，“方便缘念处”显“真实缘念处”。“生灭”“无生灭”“无量”皆是别教方便——方便若成，如“火相”“平相”；方便不成，则无暖无平，大海难观。

初以“五停心”遮烦恼风，善直成就，慧灯照了：
- 阴身不净，五种秽恶；
- 受有百八，悉皆是苦；
- 一念违顺，念念无常；
- 善中无我，恶中亦无我，非善非恶，何处有我？
别相总相循环观照，寂入涅槃。此观成时，开五停成十信，亦名“外凡”“干慧地”“善有漏五阴”，能伏界内“净、乐、常、我”四颠倒，帖然不动。

声闻厌苦欲速涅槃，菩萨不尔——舍“生灭四谛观”，正修“无生四谛观”：观苦本不生，不生故不灭，不生故不有，不灭故不无，不常不断，毕竟清净，净若虚空——尚无有苦，何况颠倒？受想行识亦复如是。
此观成时，进入十住，入理解心，名“内凡”“暖法”“不有漏亦无漏”——约界内名“亦无漏”，约界外名“亦有漏”，故名“似解”。十行十回向“似解”亦具漏无漏，登地乃名无漏，正用“无生四谛慧”断界内见思惑。故《大般涅槃经》云：“菩萨解苦无苦而有于真，三谛亦如是。”故云“入理般若名为住”。有二种般若：发中道是“圆般若”，发空是“偏般若”，于界内为真，于界外为假，亦名“一品相似中道”。论其所断，断界内通惑尽，与通教七地齐，亦得界外相似慧眼，故须菩提云：“我从昔来所得慧眼，未曾得闻如是经典”，即此义也。又断界外上品尘沙，伏无明，犹是“暖法内凡”。

地论师以“五佛子”（四果、支佛）开五为十，对应十住，今不采。《大智度论》云：“先于五佛子果人中叹，今何故独叹菩萨？”答：“声闻诸菩萨未得果，大乘菩萨得果，故独叹菩萨。”今不用前五佛子对应十住，若欲对应，取《法华经》“五品弟子”开五为十，对应十信。故《仁王经》云：“十善菩萨发大心，长别三界苦轮海。”“十善”即十信，十信尚断惑，何况十住？

若欲前进，应舍“无生四谛”，正修“无量四谛”：无明与法性合，起无量取相，感无量生死；无量尘沙招无量果报；无量无明受无量报身，则有色受想行识，皆是苦谛；无量受阴所有烦恼皆是集谛；无量能观之智皆是道谛；无量集尽苦除皆是灭谛。如此无量根性、无量药、无量授药法、无量方便，菩萨为此起大悲，发四弘誓：未度界内外五阴乃至“余有一生在”者，皆令得度；未解通别见思四谛、尘沙无明者，皆令得解；未安偏道者，皆令得安；未入小涅槃者，皆令得入，令其“常乐我净”四德具足。修此观时进入十行，从理进趣，方修一切众行，故名为“行”，亦名“登顶”，断界外中品尘沙，得界外相似法眼，见恒沙佛法、相似如来藏。

若进入十回向，应舍“无量四谛”，正观“无作四谛”。云何观？初从“有门”观佛性，以无明重故不见。《大品般若经》云：“诸法如是有，如是无，所以是事不知名曰无明。”无明覆心不见佛性，四门俱塞，巧用“四随”则四门俱开——门虽有四，只是“不二法门”。观此无明：为从无明生，为从法性生？《璎珞经》及《地论》皆解“从法性生”，《摄论》云“从无明生，依阿黎耶识起”。此识是无记，如地有金土，依染如土，依净如金，故言“依他”。黎耶识依业生，故言“依他”。若“他依”，六识所起善恶业，六识谢灭，种子依黎耶摄持得生，故名“他依”。彼论偈言：“此识无始时，一切所依止。”三藏学者难小乘人云：“汝六识中起善恶业，六识谢过，善恶亦应随灭。若灭，现不得起；若不灭，无黎耶依何摄持？”今还难之：“汝偈道‘他依’，汝那道依黎耶？黎耶是无明，客法为‘他’，法性是本，法为‘自’。若法性为‘自’，黎耶成‘他’，但‘依地’何处有‘自’？若‘他等’是客法，唤六识为‘他’，何意不得唤黎耶为‘他’？”又难：“六识依黎耶，六识为‘他’；黎耶依法性，黎耶亦是‘他’。”若执黎耶“他是自性”，“自性应是他”，如此定执，随彼意答，“自若他”俱被破。

问：“一切善恶从无明生，法性生无明，法性共生，为离无明法性生？”
答：“法性生是‘自生’，无明生是‘他性生’，无明法性合故生是‘共性生’，离无明法性生是‘无因生’。诸法不自生，亦不从他生，不共不无因，是故说无生。无生说生，假生非生，但有名字，是字不住，亦不不住，是字无所有。”故以“无明为自，法性为他”，亦作此破。师云：“虽四句不立，而人多执共生，譬如眠法与眠心合即生眠，眠故有无量梦事起。”无明与法性合，生无量六道事，六道事皆从无量烦恼生，又生无量不思议尘沙烦恼，起无量界外事。

菩萨修四念处，寻此无量烦恼、无量事相依无明起，若得无明即得法性，得法性故见佛性。若通教只寻六识，修“如幻如化即空之观”，但断枝条，不寻根本无明，不见如来藏，以不见故不得无明、不得法性，不得无明法性故不见佛性，如寻梦得眠，不得眠心——良由六识中观浅，只是“化城止息”，不能深观如来藏恒沙佛法。菩萨深观如来藏，破无量取相、无量尘沙、无量无明、无量身相、无量受相、无量心相、无量法相，识无量病相，知无量药。作此观时即入十回向，回因向果、回事向理、回己济他，故名“回向”。此位正是解行终心，粗惑已融，似中慧净，断界外下品尘沙，伏无明转强，如向山趣，前渐易见，得相似中道，见恒沙佛法，断恒沙烦恼，“入相似”是自行，“出界假”是化他，修“自性禅”，是三十心位。《大般涅槃经》明“初依之人，具烦恼性，能知如来秘密之藏，未得第二第三住处”，正是三十心位。又《地持论》明三十心为三分：一“观分”，二“止分”，三“二分同类”，正是地前方便道中修三种念处——“观分”修性念处，“止分”修共念处，“二分同类”修缘念处。

“相似中道观”于一刹那顷真解开发，登于初地，断一品无明，得一分“无作四谛”解，“五行”成就，诸功德满。若通教对位，一一位中各有三种念处；若别教对位，十住修性念处观，十行修共念处观，十回向“回别向圆”修缘念处观，至初地三种念处分成就。若对《大品般若经》：“欲以道慧当学般若”对应十住性念处位，“欲以道慧具足道种慧”对应十行共念处位，“欲以道种慧具足一切智”对应十回向缘念处位，“欲以一切智具足一切种智”对应十地位，大致如此。

若登地中道显现，真性法身分成就，得一切禅，一切禅有三：一“现法乐禅”，二“出生三昧禅”，三“利益众生禅”。登初地时，“观分”转名“现法乐禅”，能生十力种性，“三摩跋提”破无明，法身显现佛性，“一法界一切法界，一切法界一法界，非一非一切”，二谛自在，能于百佛世界作佛，诸佛加持，能为十地菩萨说法（菩萨不执此为真极）。《法华经》中佛加持声闻为菩萨说法：“诸弟子等，从我闻法，佛为授记，当得作佛。”声闻尚且如此，何况加持诸菩萨？色心、神通、相好、光、天动、地形、声，皆能双益，法眼开朗知众生根，有机即应，善巧分别，犹如虚空不可穷尽，闻法者皆得道果，此是“观分”，亦是观身内法性理显之“性念处力”。

“止分”转名“出生三昧禅”，出生百八三昧，普现色身，名“三昧王”，一切三昧悉入其中，住“首楞严”修治，心犹如虚空，能“一法门一切法门，一切法门一法门，非一非一切”，无碍自在，破无明显真我性，十波罗蜜、诸陀罗尼门、如来藏海理内之事皆悉明显。若化众生，假立名字，说种种五阴，破种种颠倒，说种种法药，破种种病，作无量医王，应病与药令得服行，皆令悟入菩萨正位，此名“檀波罗蜜”以施众生，故经言“有法门名无尽灯”，下九波罗蜜例此。彼解“十波罗蜜对十地，初檀满”只是约位，直于禅中修，具百波罗蜜，观法界神通遍照，众生蒙光，罪垢烦恼皆悉除灭，此名“止分”，亦是“共念处力”。

“二分同类”以修“缘念处观”，得“法界缘起”，以“无缘慈悲”修身，赴机得“如来一身为无量身，无量身为一身，非一非无量”，自在能现十法界像，处处应现——往只同是一五阴，用有强弱：界内力弱只见偏真，界外力强能见圆满。今时三种念处具足“三德”：性念处显为法身，共念处显为摩诃般若，缘念处显为解脱（所调伏众生之处名解脱）。复次，亦以性念处为般若，共念处为解脱，缘念处为法身——法身即法性，见法性即见佛性，即得中道，得中道即得菩提，得菩提即住大涅槃，即得诸佛法界，法界即法身，法身遍法界用故住大涅槃，种种示现三种念处，名“三点”，不纵不横为“大涅槃”，得色、受、想、行、识“五种涅槃”，具二十德，名“四念处”，坐道场转法轮，若圆教为“双树”，非偏非圆中间入涅槃，诸行功德庄严，名“常乐我净”，此乃称叹“新医从远方来，晓八种术”——“远方”者，从法身地起慈悲誓愿应众生，众生根缘不同，是以现种种身，说种种法。《法华经》云：“长者惊入火宅，为度众生生老病死、忧悲苦恼、愚蔽三毒之火，教化令得三菩提。”

登初地时，得“二十五三昧”，凡十番破二十五有、破二十五空、破二十五无明，得“无畏地”——不畏三恶四趣“有边”，不畏声闻缘觉“空边”，不畏大众威德，二边中间皆不畏，以修性念处故；得“自在地”——若至地狱不受炽然碎身等苦，至一切处无一切苦，能以须弥入芥子，芥子含须弥，毛孔注满四海，海内纳一毛孔，以修共念处力；得二十五三昧，一切三昧悉入其中，一切事、一切理皆无所畏、皆自在，名“王三昧”，以本修缘念处故。初地既如此，从二地乃至妙觉，可以意知，不俟更说。当知四念处有如此大功德力，何况后诸法门？有眼有意者，自当耽味，何俟嘱耶？

四念处 卷第四

第四圆教四念处者，分为三部分：一为大意，二为停心，三为念处。

### 一、大意

圆教开显四门（云云），无论言说或行持，多用“非有非无门”（云云），其余法门易于知晓，唯别教与圆教需详加辨析，有五点需明：
1. **位有高下**：别教十信伏界内见思惑，十住断界内见思惑并断界外上品尘沙，十行断中品尘沙，十回向断下品尘沙并伏无明，登初地见中道断无明，乃至等觉、妙觉断尽无明。圆教初有五品弟子为外凡，十信为内凡，皆圆伏无明，而界内见思惑自然灭尽，如火烧铁，铁未融而锈垢先去——正慧观无明未除，见思惑已先尽。若登初住断一品无明，乃至十住断十品无明，与别教十地齐；登初行又断一品无明，与别教等觉齐；至二行与别教妙觉齐；登三行后所有智断，别教不识其名，何况知其法；四行乃至十行、十回向、十地、等觉、妙觉所有智断，皆非别教境界。圆教但知十二品断无明为自家极果，不知此乃别教下因——譬如以砖石筑基、金宝饰顶，岂如从基至顶皆累金刚？非唯高低悬殊，宝与非宝亦别，法说与譬说简别朗然，不须疑惑。
2. **法之偏圆**：类比小乘断通惑不除别惑，如闻甄迦罗弹琴，迦叶起舞，天冠问：“耆年已解脱，何故如此？”迦叶答：“声闻之惑我已断尽，此是菩萨胜妙功德，故吾不能自安。”如四方风不动须弥，毗岚风至则碎如腐草，当知声闻断通惑，不能知别惑，无漏力弱故不能自安。别教初心仅伏见思惑，地前仅断界内见思惑，登地分分伏无明、分分断无明，此乃偏断而非圆伏。若作界外别论，登地断别见，二地至六地断别欲界思，七地断别色无色界思，此亦偏断之义。又作“不思议六尘义”者，入无量禅作无记变化色住，复入力禅舍、起，复入力禅经无量百千亿劫倒修凡夫事，至八地已上犹是无色界果报之不可思议六尘。何以得知？《地持论》解等觉“无垢地”始得离见，见清净禅，当知离欲界、色无色界惑需至等觉乃尽，此为圆义；若八地始离无色界果报，则是偏断之义。故《大般涅槃经》云“十地为无我轮惑所转”，“无我”只是见惑，若见惑先断，不应至无垢地；若见惑至无垢地，乃圆义耳，以此推之，偏断是别教意。圆教断惑者，始外凡、内凡即圆伏三界之惑，初住即圆断无明，二住至等觉皆圆断无明，圆别断惑之异明矣。
3. **断不断者**：别教但明断惑，不论“不断”；圆教具二义：若教道明“断”，证道则“不断”。例如小乘方便论断证，真论不论断不断，今亦如是。若于不思议观内，不见有烦恼可断——烦恼性不障菩提，菩提不障烦恼，烦恼即菩提，菩提即烦恼，故《维摩诘经》云：“佛为增上慢人，说断淫怒痴名为解脱；无增上慢者，淫怒痴性即是解脱。”《无行经》云“淫怒即是道”，又云“六十二见为如来种”，即六根六尘无有障碍，只眼中见色，亦眼中入三解脱门。《华严经》明“十眼”乃至六根，皆于一尘中具十方三世诸佛八相成道、转法轮、度众生，皆“不断”而明了。
4. **具不具者**：若只作一法而不作一切法，此是别教意；若“一法即一切法，一切法趣一法”，“趣”尚不可得，何况“有趣非趣”？“趣一”即法性，法性即法界，无一法出法界外。若有一法过涅槃者，亦说如幻如化，故知一法具一切法，即圆教意。
5. **诸功德通不通**：若别教意，一地不涉他地；若圆教意，一地具一切地。故《大品般若经》云：“若闻‘阿’字门，即解一切义。”过“茶”无字可说，初“阿”具足四十一字，后“茶”亦具四十一字，从初地具“住持、生长、荷负”义，至后究竟亦具三义。《大智度论》云“有始入、中入、终入”，实是一入而有初中后。
问：若作圆教意，如何判“不思议二谛”？
答：“偏圆俱通”是世谛相，“非通非塞”是真谛相。大意竟。

### 二、五停心

私谓“五品弟子”即是圆教五停心，即事而理，其相自彰：
1. **初品（信品）**：初教以“数息事”停散动，圆教以“信理”除疑惑——信是道元，如初品；信是功德母，如气命；信顺不动即是停心，故信品是第一停心。
2. **二品（读诵品）**：初教以“不净事观”停贪欲，圆教以“读诵”除秽染——若著文字则染污法性，是为染法非求法；文字性离即是解脱，解脱清净，是第二停心。
3. **三品（说法品）**：初教以“慈心观”停嗔恚，圆教以“慈心说法”除秘吝——吝有秘、恚则非慈相，当知慈故能说，是第三品停心。
4. **四品（兼行六度品）**：初教以“因缘观”停愚痴，圆教以“六度”度六蔽——闇去明生，是第四品停心。
5. **五品（正行六度品）**：初教以“念佛”停逼迫，圆教以“即事而理”观——理即法佛，法佛岂有逼迫？无能逼所逼，无逼无逼法，是第五停心。
当知信事即理，文字即解脱，慈即宽弘度蔽至彼岸，一切平等，是圆教五停心。以五品为停心，其义已显，更举四弘誓愿、四三昧明之：
- “生死苦谛即是涅槃，无二无别”，此信事顺理，信为道元、功德母，未度苦谛，是初停心。
- “烦恼即菩提，无二无别”，是未解集谛，令解集谛，即第二读诵解脱停心。
- 大悲拔苦两誓愿（云云），未安道谛令安道谛，即以无吝之慈说法，是第三停心。
- 未入灭谛令入灭谛，即兼行六度，度蔽至彼岸，是第四停心。
- 指四三昧为第五停心——此四三昧皆修念佛，破障道罪：有人数息而觉观不休，若念佛或称佛名，即破觉观、帖然心定，故《普门品》云“若有众生多于贪欲，常念观音即便得离”；破根本无明，如《维摩诘经》云“一念知一切法，是为坐道场”，皆是念佛法门。“常行三昧”出《般舟经》，诸佛倚立现前，睹法界佛；“常坐三昧”出《文殊问般若经》，系缘法界、一念法界而念佛；“半行半坐三昧”出《方等经》《法华经》，“如是作已，却坐思惟诸佛实法”，《法华经》云“当成就四法，一为诸佛护念”；“非行非坐三昧”通四法：一通众经，二通诸善，三通诸恶（如贤者军戎家业等不妨用心），四通无记（行住坐卧语默皆是摩诃衍，以不可得故）。
达者悬解，迷者未悟，如囊中有宝不探示人。今更点对：前三藏以事缘事（数息、不净乃至念相好等），今圆教以理观缘理——生死即涅槃，烦恼即菩提：
- 生死是众生息命，涅槃是法身息命，虽不可数而可散动，明寂对前数息。
- 烦恼是底下秽恶，菩提是尊极净理，对前显后，以文字解脱对不净停心。
- 大悲誓愿拔因果苦，若无我所，慈悲心自拔拔他，对前慈心停心。
- 大慈誓愿与因果乐，若无痴故能与乐，对前因缘停心。



第四圆教四念处者，分为三：一为大意，二为停心，三为念处。

### 一、大意

圆教开显四门（云云），无论言说或行持，多用“非有非无门”（云云）。其余法门易懂，唯别教与圆教需辨明五点：
1. **位有高下**：别教十信伏界内见思惑，十住断界内见思惑并断界外上品尘沙，十行断中品尘沙，十回向断下品尘沙并伏无明，登初地见中道断无明，乃至等觉、妙觉断尽无明。圆教初有五品弟子为外凡，十信为内凡，皆圆伏无明，界内见思惑自然灭尽，如火烧铁，铁未融而锈垢先去——正慧观无明未除，见思惑已先尽。圆教初住断一品无明，十住断十品无明，与别教十地齐；初行断一品无明，与别教等觉齐；二行与别教妙觉齐；三行后智断境界，别教不识其名。圆教以十二品断无明为极果，却不知此乃别教下因——譬如砖石筑基、金宝饰顶，岂如全以金刚累砌？高低悬殊，宝与非宝迥异，法说譬说已明，无需疑惑。
2. **法之偏圆**：类比小乘断通惑不知别惑，如闻甄迦罗弹琴，迦叶起舞，天冠问故，迦叶答：“声闻之惑已断，此是菩萨功德，故不能自安。”如四方风不动须弥，毗岚风至则碎如腐草，可知声闻断通惑而不知别惑，无漏力弱故不安。别教初心仅伏见思惑，地前断界内见思惑，登地分分伏断无明，此为偏断。若作界外别论，登地断别见，二至六地断别欲界思，七地断别色无色界思，亦为偏断。又有“不思议六尘义”者，入无量禅作无记变化色，复入力禅经无量劫倒修凡夫事，八地以上犹是无色界果报。《地持论》言等觉无垢地始离见惑，知离三界惑需至等觉，此为圆义；若八地始离无色界果报，是偏断。《大般涅槃经》云“十地为无我轮惑所转”，“无我”即见惑，若见惑先断，不应至无垢地；若见惑至无垢地，方为圆义。圆教断惑则初为外内凡即圆伏三界惑，初住圆断无明，二住至等觉皆圆断，圆别断惑差异显然。
3. **断不断者**：别教但明断惑，不论“不断”；圆教具二义：教道明“断”，证道则“不断”。如小乘方便论断证，真论不论断不断。不思议观内，不见烦恼可断——烦恼性不障菩提，菩提不障烦恼，烦恼即菩提。《维摩诘经》云：“佛为增上慢人说断淫怒痴为解脱，无增上慢者，淫怒痴性即解脱。”《无行经》云“淫怒即是道”“六十二见为如来种”，六根六尘无障，眼中见色即入三解脱门。《华严经》言“十眼”乃至六根，于一尘中具十方三世诸佛八相成道等事，皆“不断”而明了。
4. **具不具者**：别教一法不具一切法，圆教则“一法即一切法，一切法趣一法”，“趣”不可得，何况“有趣非趣”？“趣一”即法性、法界，无一法出法界外。若有法过涅槃，亦说如幻如化，故知一法具一切法，是圆教意。
5. **诸功德通不通**：别教一地不涉他地，圆教一地具一切地。《大品般若经》云：“闻‘阿’字门即解一切义。”初“阿”与末“茶”皆具四十一字，从初地至究竟皆具“住持、生长、荷负”义。《大智度论》云“始入、中入、终入”，实一入而分初中后。
问：圆教如何判“不思议二谛”？
答：“偏圆俱通”是世谛，“非通非塞”是真谛。大意竟。

### 二、五停心

私谓“五品弟子”即圆教五停心，即事显理：
1. **信品（初品）**：藏教以“数息事”停散动，圆教以“信理”除疑惑——信为道元、功德母，信顺不动即停心，故信品是第一停心。
2. **读诵品（二品）**：藏教以“不净事观”停贪欲，圆教以“读诵”除秽染——著文字则染法性，文字性离即解脱，是第二停心。
3. **说法品（三品）**：藏教以“慈心观”停嗔恚，圆教以“慈心说法”除秘吝——吝秘、恚恨非慈相，慈故能说，是第三停心。
4. **兼行六度品（四品）**：藏教以“因缘观”停愚痴，圆教以“六度”度六蔽——闇去明生，是第四停心。
5. **正行六度品（五品）**：藏教以“念佛”停逼迫，圆教以“即事而理”观——理即法佛，无逼与所逼，是第五停心。
五品为停心义已显，更以四弘誓愿、四三昧明之：
- “生死即涅槃”，信事顺理，信为道元，未度苦谛，是初停心。
- “烦恼即菩提”，未解集谛，令解集谛，是读诵解脱停心。
- 大悲拔苦，未安道谛令安，以无吝之慈说法，是第三停心。
- 未入灭谛令入，兼行六度度蔽，是第四停心。
- 四三昧皆修念佛破障道罪：数息不宁者，念佛称名即破觉观心定，如《普门品》言“多贪欲者念观音即离”；破根本无明，如《维摩诘经》“一念知一切法即坐道场”。“常行三昧”见法界佛，“常坐三昧”系缘法界念佛，“半行半坐三昧”思惟佛实法，“非行非坐三昧”通众经、善恶、无记，行住坐卧皆是摩诃衍。
圆教五停心以理观缘理，异于藏教事缘事：
- 生死即涅槃，众生息命即法身息命，明寂对前数息。
- 烦恼即菩提，底下秽恶即尊极净理，文字解脱对不净停心。
- 大悲拔苦，无我所故能自拔拔他，对前慈心停心。
- 大慈与乐，无痴故能与乐，对前因缘停心。
### 三、修十观成五停心

#### （一）上求一实四谛
信顺不思议一实四谛：一念具十法界生死即苦谛，一心具十法界烦恼即集谛，集谛即菩提（道谛），生死即涅槃（灭谛）。此四非四、一非一，名“实谛”。烦恼遍处皆是菩提，生死遍处皆是涅槃，停心于烦恼求菩提、于生死求涅槃，信即求而非别求，是“信一实谛成停心”。

#### （二）下化众生发真正心
众生不知“生死即涅槃”“烦恼即菩提”，菩萨起大悲誓愿：令度苦谛、解集谛、安道谛、入灭谛。《无行经》言“发心求菩提去佛远”，盖指三方便菩提心，此乃“菩提心魔”。《大般涅槃经》言“此前皆名邪见人”，若说此法名“善知识魔”。“涅槃为生死”指贪着界外涅槃成变易生死，“生死即涅槃”指分段生死即大涅槃，何况变易？以真正菩提心行真正化度，成停心。

#### （三）善修止观为所乘法
“生死即涅槃”是止，“烦恼即菩提”是观。实相之慧名“一切种智”，《法华经》言“定慧力庄严”即上求，以此度众生即下化。止观是所乘之法，专此成停心，能乘向上向下——向上应得果，向下应度生。若不获，因“破法不遍”：横破十法界“生死非涅槃”之鲠塞，竖破十法界“烦恼非菩提”之鲠塞，知“不即不离”则菩提道通，以此破法成停心。

#### （四）善识通塞明了道路
迷“生死非涅槃”“烦恼非菩提”，十法界皆塞；达“生死即涅槃”“烦恼即菩提”，十法界皆通。善知识明了“不思议险道通塞相”，成停心。

#### （五）善修道品入三解脱
“生死身不净、心无常”是析法四枯道品，“涅槃即生死”；“初修不净后修净、初修无常后修常”是四荣道品，“生死成涅槃”；“即不净修非净非不净、即无常修非常非无常”是非枯非荣，“中间入涅槃”。经言“初发心常观涅槃，行道具百句解脱”，烦恼即菩提名“首楞严三昧”，修治心若虚空，名“王三昧”，是善修道品成停心。

#### （六）善修助道对治障碍
悭蔽难起时，观“悭即菩提”，“受不受、亦受亦不受”乃至“五不受檀”即“法界檀”，摄六资生、无畏法，于“一二三悭”不取不舍，余蔽亦然。对治、转治、兼非等（云云），是助道成停心。

#### （七）善识次位防增上慢
行人未得谓得、未证谓证，当观“生死即涅槃、烦恼即菩提”之理涅槃、文字涅槃、观行涅槃、相似涅槃、分真涅槃、究竟涅槃，自察位阶，莫自欺欺他，是识次位助成停心。

#### （八）安忍内外障难不动摇
行道未熟，多动内外障难，需安忍令不动不退。外忍“毁誉八风”，内忍“强软两贼”，生死不能缚，烦恼不能染，十法界见爱为侍者，分段变易二死寂然，是安忍成停心。

#### （九）顺道法爱不生保进阶
将登而崩、将过而堕，莫起法爱。知“涅槃即生死”，不贪着涅槃；“生死即涅槃”，无退转。于十法界法一无所染，名“顺爱不生”，生般若如人有眼避险从平，是十观成停心。

#### （十）十观成五品转十信心
初品观“十法界众生即佛、五阴即法”，信顺随喜为“初随喜品”；读诵为“第二品”；少分说为“第三品”；兼行六度为“第四品”；具足六度为“第五品”，五品成熟名“观行位”。一品需十观，四品亦然。
五品想慧纯熟转成十信心：
1. **信心**：随喜一实之理转成，信慧分别无滞，具一切佛法如金刚宝藏。
2. **念心**：真正发心度下崇上转成，正念受如来护念，破生死散、摄烦恼乱。
3. **精进心**：善修止观转成，正观明白、不染爱见为精进。
4. **定心**：破法遍转成，观“生死即涅槃”横破、“烦恼即菩提”竖破，成定心。
5. **慧心**：善知通塞转成，观“生死即涅槃、烦恼即菩提”，知菩提非一非三。
6. **不退心**：善修三十七品转成，超四枯道品，至不生彼岸。
7. **回向心**：修对治助道转成，回生死向涅槃、烦恼向菩提、因向果、事入理。
8. **护心**：善识次位转成，不执生死为涅槃、烦恼为菩提，三业无染无著。
9. **戒心**：安忍内外转成，知诸法不生、不倚不着，宁舍身命不求小乘。
10. **愿心**：顺道法爱不生转成，发愿求大涅槃而不取证，不以小为足。
以此十心成一一住。

### 第四圆教四念处

#### 一、大意

圆教开显四门（略），言说行持多用“非有非无门”。别教与圆教差异需明五点：
1. **位有高下**：别教十信伏界内见思，十住断界内见思并界外上品尘沙，十行断中品，十回向断下品并伏无明，登地断无明至妙觉尽。圆教五品为外凡，十信为内凡，圆伏无明，界内见思自然灭尽，如火烧铁，锈先去而铁未融。圆教初住断一品无明，十住断十品，与别教十地齐；初行断一品，与别教等觉齐；二行与妙觉齐；三行后智断境界非别教所知。圆教以十二品断无明为极果，而此实为别教下因——如砖石筑基、金宝饰顶，不及全以金刚累砌，高低、宝非宝迥异。
2. **法之偏圆**：小乘断通惑不知别惑，如迦叶闻琴起舞，因声闻惑尽而菩萨功德能动。别教偏断，圆教则外内凡即圆伏三界惑，初住起圆断无明，二住至等觉皆然。
3. **断不断者**：别教唯论断惑，圆教具“断与不断”二义：教道明断，证道则烦恼即菩提，不断而断，如《维摩诘经》言“淫怒痴性即解脱”。
4. **具不具者**：别教一法不具一切，圆教则“一法即一切法”，一法界具一切法界，无一法出法界外。
5. **功德通塞**：别教一地不涉他地，圆教一地具一切地，如《大品般若经》“闻‘阿’字门解一切义”，初末皆具一切法。
问：圆教如何判二谛？答：“偏圆俱通”是世谛，“非通非塞”是真谛。

#### 二、五停心

圆教五停心即五品弟子位：
1. **信品（初品）**：以信理除疑，信为道元、功德母，信顺不动即停心，对应藏教数息停散。
2. **读诵品（二品）**：以读诵除秽染，文字性离即解脱，对应藏教不净观停贪欲。
3. **说法品（三品）**：以慈心说法除秘吝，慈故能说，对应藏教慈心观停嗔。
4. **兼行六度品（四品）**：以六度度六蔽，闇去明生，对应藏教因缘观停痴。
5. **正行六度品（五品）**：以即事而理观破逼迫，法佛无逼，对应藏教念佛停苦。
四三昧皆修念佛破障：数息不宁者念佛即定，如《普门品》言“念观音离贪欲”；破无明如《维摩诘经》“一念知法即坐道场”。“常行三昧”见法界佛，“常坐三昧”系缘法界，“半行半坐”思惟佛实法，“非行非坐”通一切善恶无记，行住坐卧皆是摩诃衍。

#### 三、修十观成五停心

##### （一）上求一实四谛
信顺“一念具十法界生死即苦谛，一心具十法界烦恼即集谛，集谛即菩提（道谛），生死即涅槃（灭谛）”。四谛非四非一，烦恼遍处是菩提，生死遍处是涅槃，停心于烦恼求菩提、生死求涅槃，信即求而非别求。

##### （二）下化众生发真正心
众生不知“生死即涅槃、烦恼即菩提”，菩萨起大悲誓愿：令度苦谛、解集谛、安道谛、入灭谛。发“三方便菩提心”是“菩提心魔”，真正发心需知“生死即涅槃”（分段即大涅槃，变易亦然），以无住心行化度。

##### （三）善修止观为所乘法
“生死即涅槃”是止，“烦恼即菩提”是观。止为大定，观为般若，定慧庄严即上求下化。若不获果度，因“破法不遍”：横破十法界“生死非涅槃”，竖破“烦恼非菩提”，知“不即不离”则道通。

##### （四）善识通塞明了道路
迷“生死非涅槃、烦恼非菩提”则十法界皆塞，达“生死即涅槃、烦恼即菩提”则十法界皆通。善知识明了此“不思议险道通塞相”。

##### （五）善修道品入三解脱
“生死不净、心无常”是四枯道品，“涅槃即生死”；“初修不净后修净”是四荣道品，“生死成涅槃”；“即不净修非净非不净”是非枯非荣，“中间入涅槃”。修“烦恼即菩提”名“首楞严三昧”，心若虚空名“王三昧”。

##### （六）善修助道对治障碍
悭蔽难起时，观“悭即菩提”，“五不受檀”即“法界檀”，摄六资生、无畏法，于悭不取不舍，余蔽亦然，善用对治、转治等。

##### （七）善识次位防增上慢
观“生死即涅槃”之理涅槃、文字涅槃、观行涅槃、相似涅槃、分真涅槃、究竟涅槃，自察位阶，不欺人自欺。

##### （八）安忍内外障难不动摇
外忍“毁誉八风”，内忍“强软两贼”，生死烦恼不能染，十法界见爱为侍者，分段变易二死寂然。

##### （九）顺道法爱不生保进阶
莫起“涅槃贪着”，知“涅槃即生死”故不滞涅槃，“生死即涅槃”故无退转，于十法界法无染，生般若如人有眼避险。

##### （十）十观成五品转十信心
五品（随喜、读诵、说法、兼行六度、正行六度）成熟为“观行位”，转成十信心：
1. **信心**：信一实之理，具一切佛法如金刚宝藏。
2. **念心**：正念护念，破生死散、摄烦恼乱。
3. **精进心**：正观明白、不染爱见为精进。
4. **定心**：观“生死即涅槃”横破、“烦恼即菩提”竖破，成定心。
5. **慧心**：知“生死即涅槃、烦恼即菩提”，菩提非一非三。
6. **不退心**：超四枯道品，至不生彼岸。
7. **回向心**：回生死向涅槃、烦恼向菩提、因向果、事入理。
8. **护心**：不执生死为涅槃、烦恼为菩提，三业无染。
9. **戒心**：知诸法不生，宁舍身命不求小乘。
10. **愿心**：求大涅槃而不取证，不以小为足。
十住有“百法明门”，十行、十向、十地展转增倍至“不可说明门”。十信为“内凡相似位”，名“柔顺忍”“伏忍”，界内烦恼圆融，无明圆伏，得六根清净：
- **六根互清净**：眼中眼、相、性不可得，是俗、真、中清净，余根亦然，一根具六用，如眼中见色、闻音、知香、尝味、触身、知意，六六三十六法门。
- **六根互用**：眼根中能见无量世界色、闻无量音声、知无量香味、触无量境界、知无量心念，余根亦然，如《净名经》“光明、音声、香味为佛事”。
此有“相似”与“真”：《法华经》明相似位，《华严经》明真位，“非断非不断”是不思议圆融方便，如“此土断惑、香积土不断”。

#### 四、四念处观
《大般涅槃经》以“王病服乳”喻授四荣之术，“毒鼓近远俱死”喻四荣断无明根，“二鸟飞游”喻圆显佛法。四念处之“四”是不思议数，一即无量，如《华严经》“一微尘具一切法”，《大品般若经》“四念处即摩诃衍”。
- **念**：观慧，初录心、次习行、后成智。
- **处**：境，从不离“萨婆若智”，境智不二，即实相、佛性、涅槃。
观众生一念无明心，即法性，因缘所生即空即假即中，一心三心、三心一心，此观名“一切种智”，此境名“一圆谛”。诸佛为此出世，令众生开佛知见，断惑如“翻大地河海俱覆”，通别尘沙无明一时清净，万行具足，如《法华经》“本末究竟等”，名“妙觉平等道”，是“法界心灵之源，三世诸佛无上法母”。

### 第四圆教四念处（终）

佛及一切众生同归此境。前三藏教如隘路不可并行，通教共禀共行却入之不深，别教纡回历别路途遥远，皆不能直达。今此念处旷若虚空，于无际中犹如直绳直入四海，故名“圆教四念处”。张衡言：“翔鹍高飞犹不能及，何况青鸟黄雀。”当前三念处所不能及者，唯圆念处孤飞独运，凌摩绛霄。所谓“无上”，竖无高盖；“无等”，横无俦列；“无等等”，于十方三世诸佛中独称此名。

欲重明此义，引天亲《唯识论》：“唯是一识，复有分别识、无分别识。”分别识即六识，无分别识似尘识，一切法界中瓶衣车乘等，皆是无分别识所现，成“三无性”，无性名“非安立谛”，如论具说。龙树云：“四念处即摩诃衍，摩诃衍即四念处。”一切法趣身念处，即“一性色”有二：分别色与无分别色——分别色如“光明即是智慧”，无分别色即法界四大所成。色心不二，彼既分“两识”，此亦分“两色”。圆说则“唯色、唯声、唯香、唯味、唯触、唯识”皆可，合论则一一法具法界诸法。般若内照均等，外化亦等，随顺众生根机难易，故《大智度论》以“十喻”明“易解空”喻“难解空”，唯识论亦约“唯识”摄一切法门——众生或着外色、或着内识，如上界着内识多，下二界着外色多，学问人多向外解，故约识破外，观十法界法皆是一识，识空则十界空，识假则十界假，识中则十界中，专以内心破一切法，外观十界即见内心，知“若色若识，皆是唯识；若色若识，皆是唯色”。

今虽说“色心”两名，其实只“一念无明法性心”——此心不可思议，具一切因缘所生法，一句名“一念无明法性心”，广说四句成偈：“因缘所生心，即空即假即中。”故《般若经》言“受持一四句偈与十方虚空等”，《法华经》云“闻一偈亦与菩提记”。观此一心不可思议，十界恒现前，入心地法门，故能不起寂灭而现身八会，一句含无量，无量即一句，是为不思议。如心、佛、众生三无差别，诸佛解脱当于众生心中求，众生心亦当于诸佛解脱中求，此乃般若究竟平等。

未了者谓“一切法正、一切法邪”，若不以心分别则一切正，心起想即痴，无想即泥洹。此不思议非青黄赤白、方圆长短，无名无相，究竟寂灭，唯当心知，口不能说。若有因缘善方便，用四悉檀可得说：以方便力为比丘说，众生无量劫来“自性心不为烦恼所染，不染而染”，迷妄即染，染即覆心，不见净性，久处生死不能返本。源实难解，二乘尚不闻名，何况凡夫。今佛为作习因，如大通智胜佛所系珠，至释迦时方成果实，此种子渐渐积习，后遇声光发此种子，转凡入圣，积功德、具大悲，皆已成佛道。

若不尔，无明覆法性，出十法界五阴，重迷积沓；若能超悟，起二乘五阴乃至佛阴。《华严经》云：“心如工画师，造种种五阴，一切世间中，无不由心造。”诸阴唯心所作，观无明心毕竟无所有，而能出十界诸阴，此即不思议，如《法华经》言“一念梦行因得果”——无明心与法性合起无量烦恼，寻此烦恼即得法性。

问：别教与圆教皆作此譬，云何异？
答：别教隔历，圆教一念具，如芥子含须弥山，故名不思议。《华严经·性起品》云：“一微尘中有大千经卷，智人开尘出经。”一念无明心有烦恼法、智慧法，烦恼是恶尘、善尘、无记尘，开出法身、般若、解脱。《法华经》云“如是性相等，一界十界百千法界究竟皆等”。

今观此无明心从何而生？从无明、从法性、共为、离为？自若他四皆叵得，名“空解脱门”；观心性为有、无为、共为、离为，常、断四倒不可得，名“无相解脱门”；观心性为真、为缘、共为、离为，非四句所作，名“无作解脱门”。无生说生，生十法界相性——无明性即实性，亦言“无明即是明”，明亦不可得，是为入不二法门。但众生迷倒，不见心之无，心明成无明。

问：众生自性清净，不为烦恼所染，云何有无明生？
答：如前责“生相不可得”，作十四难佛皆不答，设答只长邪见。《大品般若经》问：“有亦不得道，无亦不得道，乃至四句俱不得道，将非世尊不得道耶？”佛答：“实得非四句。”《金刚般若经》云：“须菩提于是中无实无虚。”《大智度论》载摩干提问：“痖法应得道？”佛答：“汝若证我法，是时自当痖。”佛有时知利益亦答十四难，如答净梵志“毕故不造新”——知无明名“故”，取有名“新”，若知无明不起取有，即知“神及世间常无常”。众生只为爱见迷于自性，随逐诸妄，缘轮不息，去道甚远五百由旬。《普贤观经》云：“为恩爱奴，色使我眼。”

### 圆教四念处终论

《法华经》云：“贪着生爱则为所烧。”诸苦之因，以贪欲为本。然“不断烦恼而入涅槃”，以无明烦恼是如来种，若断烦恼即断佛种，故言“不动而运”——大慈普覆十界众生，众生无量故慈悲亦无量，非一非广大不可尽，誓愿亦复如是，是名“缘念处”。

**三种一念具足**：
- 观此身受心法之“智慧性”，名“性念处”——一性念处即一切性念处。
- 观身受心法“定慧均和”能助大道，名“共念处”——一共念处即一切共念处。
- 观身受心法所有“慈悲”，名“缘念处”——一缘念处即一切缘念处。

观此“一念无明心”，即是众生；众生即法性，法性即摩诃衍，摩诃衍即十法界。性念处利益十法界众生，同于“四念处坐道场”，转不思议种种法轮，以“一切种智”为根本，无量功德庄严，令众生安住十地，以“十种珍宝”为脚足，“枯荣智慧”为双树。若见佛性“非荣非枯”，于“中间”入般涅槃，双照二谛。

**总结四念处**：虽以别相示人，文言难见，然只一刹那心，即是“因缘所生法”：
- 因缘心生灭 → 三藏三十七品；
- 因缘心空 → 通教三十七品；
- 因缘心假 → 别教三十七品；
- 因缘心中（非空非假）→ 圆教三十七品。
此一念心横无际、竖无穷，三谛源然，实不纵不横、不前不后，毕竟清净，广大如法界，究竟如虚空。观心实性无有微尘知觉，即是法名“不觉”——烦恼是道场，断烦恼不名涅槃，不生烦恼乃名涅槃，故“烦恼即菩提，生死即涅槃”。

**性念处观**：
- 以智慧性观十法界色性，了达“色中非垢非净”，名“性念处”；
- 观十界受性，了达“受中非苦非乐”，名“性念处”；
- 观十界心性，了达“心性非常非无常”，名“性念处”；
- 观十界法性，了达“法性非我非无我”，名“性念处”。

**共念处观**：
- 观十界色“非垢非净”，双照二谛，知“垢净性无二”，即实性；
- 观十界受“非苦非乐”，双照二谛，知“苦乐性无二”，即实性；
- 观十界心“非常非无常”，双照二谛，知“常无常性无二”，即实性；
- 观十界法“非我非无我”，双照二谛，知“我无我性无二”，即实性。

**缘念处观**：
菩萨观此身受心法，起“无缘慈悲”——无缘无念，如磁石吸铁，寂而常照，虽无念而“不觉而觉”，即是佛。此心具足恒沙法藏、虚空法门，于十方不可说微尘中，法界佛法僧究尽实相而无积聚（譬如贫人积聚名藏，解脱无所积聚，即真解脱，即是如来，如虚空）。能观此藏是“大千经卷”，闻此大藏即“开佛知见”，五眼具足成菩提，即摩诃般若、法身、真解脱，三点不纵不横名“大涅槃”，即诸佛法界。

作是观心，即入“如来室、着如来衣、坐如来座”，举足下足皆从道场来，住于佛法。如来遗嘱“于念处修道”，要旨在此。

问：前五停心有六根互用，今念处证何功德？
答：前说“相似解”相貌如上，今修念处进发十住真位——前睹海边平相已觉旷荡，何况大海深广，当以智知，不俟更说。



2025-06-20 21:14

四念处 竟